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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

半個小時後，總算有交通警察過來疏通路況。一輛水泥翻斗車與一輛滿載沙土的重型貨車相撞。沙土翻了一地，有人過來將沙子清掃開來，車子才得以通行。一路狂馳過去，真的看到有家臨街的醫院。

來不及選擇醫院的規模是大是小了。邵佳佳幾近痛的昏死過去。那秦蓉也安撫的沒了力氣。依然是譚東城抱邵佳佳下了車，衝進了醫院。秦蓉和可兒都沒魂地跟了過去，緊接著就是一陣混亂。三個人被關在了產房外面。接下來就是等待。

幾乎是前後腳，許橈陽就跟著到了。在看到他的那個瞬間，可兒就撲了過去，抱住了他。眼淚狂流不止，“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許橈陽。”

許橈陽摸摸她的頭，安撫她，“乖，沒事，不要怕。”他看了一眼那邊的秦蓉，“你別在這等著了，”他說：“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覺，這邊沒了事，我馬上就回家。”他把目光轉給譚東城了。兩人有數月沒有見面，再見面竟然是這個場合。沒有了怨懟，仇恨已經過眼雲煙。他衝對方點點頭，客氣地說：“麻煩你幫我送她回家。”

譚東城沒多說什麼，看見可兒站在那未動，他伸手扯過她的胳膊，“走吧！你在這也不合適。”可兒白著臉看著許橈陽，“有什麼情況，你要給我打電話。”看著許橈陽點頭，她一步兩回頭，跟著譚東城出了醫院。

譚東城邊走邊把沾著血的外套脫下來。看到有垃圾桶，就將那外套揉成一團扔了過去，轉頭去看旁邊的人，她的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他憐惜地拍了一下她的手，“你不是故意的，不要自責，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她流了那麼多的血……，時間被耽誤了這麼久，會不會……？”她打了一個冷戰，被腦子裡竄上來的念頭嚇得心一驚。“如果真是那樣，她不會放過我的。”

譚東城深思著想要說什麼，但是，沒說出話來。上了車，兩個人一路無言過去，這種情形，兩人誰都沒有情緒說話。好好的一次見面就這樣被破壞掉了。“回去好好洗個澡，睡個覺，什麼都不要想。”他說。

她咬著手背上的肉，又去咬指甲，咬完指甲，她再去咬手背。她呆呆地望著車前窗，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想？那是許橈陽的孩子？她腦子裡的念頭一個摞過一個。她陡然閉上了眼睛，心裡的恐懼這會兒成團地滾出來。

車子到了倚綠山莊門前，她機械地和譚東城打了個招呼，機械地下了車，機械地走進院子。她已經顧不上譚東城了。看見客廳的燈依然亮著，隱約透過視窗看到雅姨的身影在廚房晃動，她神情麻木地上了臺階，摸出鑰匙開啟了房門。看見雅姨從廚房裡探出身來，她連鞋都沒顧得上換，就一頭混亂地撲進了雅姨的懷裡。

整個一晚上，可兒都沒有睡，她幾次想把電話打給許橈陽，手裡握著電話直到攥出汗都沒敢撥出去。不知道邵佳佳現在是什麼情況？不知道是不是會有危險？

雅姨和她等到半夜，都沒有接到許橈陽電話，最後，被她勸回房了。剩下可兒一個人，在房間裡不安地轉著圈子，從夜晚一直轉到天明。直到黎明的曙光掛了一窗子。許橈陽的電話都沒有過來。她覺得自己快等不下去了。

雅姨比往常起的早，可兒帶回來的訊息讓她心驚了一夜，睡的不踏實，人早早起來做飯，終於聽見大門響，她人就從廚房跑了出來。她跑出去的時候，可兒也同時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樓。

許橈陽滿面頹色，神情疲憊地上了臺階。可兒搖搖欲墜地倚在門框的邊緣，大眼睛忐忑不安地在他臉上找尋著，嘴唇發抖地問：“怎，怎麼樣？沒問題吧！”他過去，拉她進門，側頭看了她一眼，“一夜沒睡好是麼？”他回頭和雅姨說：“雅姨，做點白粥吧！”

雅姨應著，跟了進來，也緊盯著他。“怎麼——樣？生了麼？”許橈陽站住了，去看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宮內缺氧，胎盤早脫落，出血不凝，為保命，做了子宮切除。”他臉色凝了一下，“至於孩子，在肚子裡已經窒息死亡。”

可兒呆了呆，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從許橈陽的手裡脫了出來，去摸頭，不，不，怎麼會？怎麼會缺氧？怎麼會死了？她搖頭，閉上眼睛，腦子裡的通道都被塞住了。真的出了問題，真的出了問題。

許橈陽一把扯住了她，將她直拎到眼前。“你不要多想。”她抬眼無力地去看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有心把她撞下樓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傻丫頭。”他罵了她一句。“你有那麼狠的心腸麼？”他搖搖頭，有些倦怠地鬆開了她的手，“我累了。我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