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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名字都沒被人喚過嗎,真可憐。
蘇拾花凝視他的眼神愈發充滿憐惜:“阿陰,我們做朋友吧。”
他抬眸,像是嚇了一跳:“你……願意跟我做朋友?”
看,就連做朋友,都能讓他感到驚慌失措,這個人,他實在太孤單了。蘇拾花很認真地頷首:“我的功夫雖然不好,但至少不會讓自己吃虧。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邊,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他太溫潤,太柔弱,讓人像對待琉璃一樣小心呵護,以前在師門,她顯得一無是處,然而現在面對他,她可以為他做許多的事,哪怕打水的一件小事,都能讓她感到微不足道的滿足與快樂,原來,她還是有些用處的。
蘭顧陰聽完,背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蘇拾花怔在原地,不知他是何意,待他挪出幾步後停住身,緩緩落下一句:“嗯……我知道了,小花。”
小花……
他喚她的名字,是不是就表示,他同意跟自己做朋友了?
蘇拾花吊緊的一顆心終於落回胸房,陽光中,無暇容顏猶如漫開飄飛的純白梨花,笑得燦爛透徹。
聽到她在背後輕微的舒口氣,蘭顧陰嘴角一揚,竟無奈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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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弦月如勾,掛在天穹,淺淺淡淡的一痕,好似美人殘留下的半抹胭脂印。
一隻小紙鳥飛進窗,落在那人白皙如玉的掌心上,泛起一閃一閃的硃紅光暈。
蘭顧陰略微眯眼,從中瞭解到傳遞來的資訊——
玉牙峰屬於七脈山主山,也是紫荊派的所在之處,以獨門絕技‘迷影劍陣’聞名江湖。掌門是聖雲師太,座下共有三十名弟子,自從大弟子兩年前嫁給風嗖一刀畢秋文,便將對愛徒的關愛之情轉移到二弟子身上,似乎將來也有意將掌門之位傳讓給她,至於蘇拾花……
靈力消散,小紙鳥變成普通的摺紙。而他腦中迴盪著最後幾句話——
眾弟子中,武功最弱、悟性最差……
不被聖雲師太看重……
平日裡,經常被門裡的師姐們使喚,做些雜七雜八的粗活兒……
總之,是最沒出息的一個!
蘭顧陰眉宇冷不丁顰緊,面前的燭火“咻——”地一下熄滅,最後晃過他的臉,竟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所以,才會被排擠、受欺負,總是去做那些粗重累活,卻還任勞任怨。
憑藉這點本事,居然還敢一個人跑到江湖歷練?
然,就是這樣的一個她,有副熱心腸,行俠仗義,挺身而出,甚至將生死置之度外,即使與他,素未謀面。
傻丫頭,真是傻丫頭,傻到輕易就去相信別人,傻到別人稍稍一施好,她便感動得要命。
今日,她信誓旦旦地跟他說,只要有她在身邊,就一定不會讓他受到傷害。
那時她的心裡,眼底,只有他。
她要保護他。
想到這裡,蘭顧陰微微一笑,竟覺得十分受用。
燭光重新燃亮起來,他起身,走出房間,晚風徐徐,小蟲低鳴,風兒裡挾著他身上的香,那道清影被朦朧的月色籠罩著,飄幻如非實形,一點即滅。
如此和諧的氣氛,昭示著某人心情似乎極好。
紫荊派中全是女弟子,紫荊派與南流山莊有世交之誼,兩方雖動輒來往,但蘇姑娘在門中除了做些雜活之外,餘下時間都在習練劍術。
這麼說來,她心裡當真只有他了。
“主子……”無痕見他獨自立在院內發呆,從暗處出現。
“沒什麼事,你退下吧。”復又一笑。
不愛笑的人一旦笑了,難免叫人心驚肉跳,無痕竟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是誰?”遠處,傳來蘇拾花的喊聲。
無痕睨見蘭顧陰的眼色,迅速消匿在暗夜中。
與此同時,蘇拾花提著長劍衝上前,當看清樹下之人,吃了一驚:“阿陰,原來是你。”
“怎麼了?”聽她這樣喚他,嗓音就情不自禁柔和起來。
蘇拾花還舉著劍,見那單薄伶仃的身影朝自己臨近,忙放下劍,解釋說:“我在屋子裡有些悶,便出來走走,然後,聽到這裡有人說話。”
蘭顧陰聞言迷惑:“沒有,只有我一個人……可能是風聲。”
風聲嗎?蘇拾花歪著腦袋奇怪:“可是我剛剛,好像見著一條黑影……”說罷,仍不放心地往他背後張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