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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略一遲疑,開口:“要不要我跟無霜先……”
“憑你們二人之力,還不敵那傢伙的一根手指頭,我可不願讓自己人吃虧。”
聽著他森冷徹骨地一笑,無痕有點毛骨悚然,知道主子跟對方,可是素來不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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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夏日午後,本該烈炎的太陽卻一反常態,隱在快紮成棉花堆的雲絮裡,風微溼,撲在臉上有潮溼的水汽,半空飄著不知從何處刮來的花瓣,因為風急,嗖嗖嗖地往臉上撲,只覺得那天,越壓越低。
要下雨了。
近來打獵團裡沒什麼事,一旦清閒下來,蘇拾花都會提前趕回家,上次嶽大澤探望過她後,她依舊嬉笑如常,反而嶽大澤心中彆扭,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後來繡芸也勸蘇拾花搬過來住,沒料到再被拒絕,嶽大澤只當她一心捨不得那人,今後見面,開始遠遠躲到一旁,害得蘇拾花還以為是對方討厭自己了,關係漸漸疏遠。
嘀嗒幾聲,雲層裡終於墜下雨點來,不大,就像傲慢的美人,千辛萬苦才擠出那麼幾滴子眼淚,很有初春酥雨時的味道。
臨近山腳下時,遠遠看到高樹下有一剪白影,清孱修長,執傘而立。
“阿陰!”她詫異地眨眨眼,三步兩步跑過去,不敢置信,“你是特意在這兒等我的嗎?”
她問的如此直白,讓蘭顧陰神色微不自在,將傘簷壓低了點,半遮住秀雅的眉目:“沒有。”
蘇拾花一怔,吃吃著:“那你……”
想問他怎麼會在這裡,但蘭顧陰已經轉身走掉,或許是她遲遲不曾跟來,片刻後,他又停住身,回頭催促:“還不走,一會兒雨該大了。”
“嗯……”
原來真的不是在等她……否則,一定會多帶一把傘的。
蘇拾花饒下腦袋,暗付原來是自己多想了,跑到他旁邊,並肩前行,但彼此之間仍隔著縫隙,蘭顧陰見她一半肩膀露在傘外,衣衫漸漸沾溼,沉下臉:“你是想把自己淋得害病?”
“啊?”蘇拾花不明白。
“你……”蘭顧陰咳了聲,稍後,吐出幾個字,“靠過來點……”
他聲音太小,恨不得是微風裡的雨點落地,蘇拾花沒聽清,只好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蘭顧陰咬著牙齒,瞪向那張迷惑小臉,接著一偏頭,硬邦邦道:“你靠過來點。”
傘不是很大,兩個人挨在一起肯定有點擠,蘇拾花自認為身強體壯,對方則是弱不禁風,在他跟前,理應愛護有加,所以行走時特意朝傘外站出了一點。
此刻聽他說完,蘇拾花不理解他為何顯得一臉不高興,但還是很聽話地往裡挪了挪,二人相貼著,在一把傘下,空間似乎也變得促狹起來,離得近了,愈發覺得他身姿高挑,她的頭頂才僅僅湊著他的肩,明明是一個柔弱的人,可衣衫間散發來的男子氣息,卻猶如洪浪般近乎霸道地將她包圍住,抬眼,那眉目神雋,輪廓弧線美得欲人窒息,菲薄的唇緊抿著,居然有些不可一世的意味,自己在他身邊,顯得那麼小,那麼小,就彷彿被他保護著一樣,心臟莫名地突突亂跳。
蘭顧陰見她挨著自己行走,模樣像只縮頭小烏龜,只覺可氣又好笑。
“阿陰,你今天也下山了啊。”她鬥不過亂跳的心,生怕被他聽見似的,找機會出聲。
她剛一抬頭,蘭顧陰快速斂回目光,不冷不淡地“嗯”下。
“去做什麼?”她好奇。
那人卻潑冷水:“沒什麼。”
他不願意說,蘇拾花很識時務地閉口,稍後,傻兮兮地笑了笑:“其實剛剛,我還以為你是特地來等我的呢。”
“……”蘭顧陰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
她微笑:“不過真的好巧,回來的路上就能撞見你。”
其實不是巧,而是哪怕她在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她。
蘭顧陰問:“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會怎麼辦?”
蘇拾花吃驚:“你會離開竹屋?”
她還當他要一輩子住在這裡麼。蘭顧陰答得略微模糊不清:“也許……”隨即換上催促地語調,“你會怎麼辦?”
找不到他了……有一天,會找不到他……
這個問題太突然,害她有點茫然無措,甚至他不提,蘇拾花還以為他們會永遠像現在這般,她外出,他等她,每次快到家的時候,眼簾映入那一抹白影,便感到輕鬆放心,可……明明不是的……她遲早要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