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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個人嗎?”
這聲音讓我心悸,我看見一個身姿修長挺拔卻蓬頭垢面的乞人,他衣衫襤褸,滿面汙塵,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我知道,那是玄元。
他每每拉住一個身邊過往的行人,總要喋喋不休:“我在找一個人,一個女子,這麼高,眼角有一顆痣,你看過嗎?”
他略微誇大的比劃著,專注而認真。
我下意識的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眼角,那裡有顆很小的淺棕色的淚痣,藏得嚴嚴實實,沒想到他還記得。
守城的將士們卻未待他一視同仁,只是熟視無睹。
我聽見行人議論紛紛。
“那便是平西將軍嗎?”
“是啊,聽說之前戰功赫赫,驍勇過人啊。”
“怎的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
“聽說是與丞相之女成親之夜瘋掉的,真是可惜,嘖嘖嘖。”
我無心聽眾人評頭論足,我的眼裡只有玄元。
他的眸子一如初見時眸光流轉明澈如昔。
我伸出手想去夠著玄元的臉,卻被一聲清脆的輕響驚擾了夢境——面前的醉生夢死被我的指尖推到,清純的酒灑在了通透的白玉棋盤上。
☆、第 39 章
“你瞧,他都不記得你了。”
月老拂去了棋盤上的桃花,又替我斟滿了一杯酒。
我原以為……
玄元還是傻,不論經歷幾生幾世,不論身高位重,他仍是傻。
我狠狠飲了一口酒,不知是不是錯覺,竟心覺苦澀得很。
“可他這般,何時才是個頭啊?”
“這便要看他的造化了。”月老已擺好了棋局。
我瞧見合歡和阿紫鬼鬼祟祟的躲在不遠處的杏樹下朝這裡張望。
合歡這老妖精,她對月老那點兒心思,難道我看不出來?
酒酣微醺,棋局已半殘。風過拂暖,桃花紛紛墜落,迷濛一片。
“乖徒兒,”月老手託著臉,撐在了棋盤之上。他的兩眼因醉酒而微微泛紅,與那桃花相映成趣。
我白了他一眼,知他又要撒酒瘋,不高興睬他瘋瘋癲癲的舉止。
“為師予你說個故事吧。”
我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杯盞,聽他娓娓道來。
往事如風,如今聽來,心下倒也坦然。
“那時我犯了一個小錯,被天帝貶下凡去做一世凡人。陰錯陽差,投胎到了一戶姓李的鐵匠家,與陸屠戶家的閨女訂了親,結下了姻緣。”
“可我當時急於想歸位昇天,未得了結這段姻緣便升了仙,害的那陸屠戶家的閨女失了姻緣結的另一半,成了命犯孤鸞、天煞孤星。”
“成仙之後,我心下里覺得愧疚,可又怕天帝知曉了怪罪於我,便向命格神君借來了命格簿子,改了那陸如花的命格,折了她的壽命。”
“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我將那陸如花帶去了天宮,以為予她天地齊壽之仙福便可亡羊補牢。”
“只是我發現,拋卻了一切,若是當初我未得那麼糊塗,便與那陸如花成親結髮,琴瑟和諧,又或是在她做了鬼之後來了結這段姻緣,對一對快活的神仙眷侶,也是件安逸之事。”
“陸隨雲。”
月老醉眼朦朧。
天地彷彿凝滯了一般,桃花精也來窺聽我們嚼舌頭,竟忘了搖落花瓣。
我笑笑,站起又與月老斟了一杯酒。他酒力不及我,我是名副其實的千杯不醉,多少酒下肚也只是穿腸而過。
如今,也便只有玄元能讓我有醉意。
玄元如酒,比醉生夢死還要烈還要醇,飲少輒醉,卻又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想到玄元,我的心下便一陣抽痛,可表面上還要強顏歡笑。
阿紫和合歡說我沒心沒肺,我倒寧願我沒心沒肺,這樣便可不用再受那撕心裂肺的揪心之苦。
“你也知,我是陸隨雲。”我也不大肯喚月老做師傅了。師傅倒顯得生疏,“我已不是陸如花。”
月老愣了愣,隨即將此事一笑置之。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從那潔白如瓷的棋盤上,憑空捻起一根斷成兩截的姻緣結,放在眼前端詳一番,嘴角牽強的笑意壓抑不住眼底洶湧而上的波濤。
“是啊,它都斷了。”
我就這般在玉清山生活了一百年、兩百年……
直到後來,我才漸漸明白,原來,當初月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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