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頁)

隆。

萬隆表情平靜地坐下，望著窗外，兩耳不聞大家的議論聲。叢林在山間快速掠過，山腳下的農舍炊煙裊裊，一群鴨子在屋前的水泡裡在追逐打鬧。

萬隆想著孩子可愛的笑臉和媽媽疼愛的表情，心中卻升起一絲哀愁，他合上了眼掩飾玻璃窗中顯露出自己傷感的眼神。剩下的路程他沒有再睜開眼，睡得很沉。

快到站了，老師才叫醒萬隆，他去洗漱間洗了臉，讓自己精神些。

一出站臺，一股鄉土氣息迎面而來，站前一排排老舊的平房泛著土黃色，不遠處的幾棟高樓散落其中。不寬的街道有些泥水，想必是這裡剛剛下過一場雨。衣著樸素的行人在站前的商鋪間穿梭，小販沿街遊走的叫賣聲，街邊擺攤的吆喝聲，參雜著腳踏車的響鈴，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好一幅鄉鎮集市的熱鬧景象。

老師和萬隆又坐上老舊的麵包車，去往湯旺鄉。那是老師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他對周圍的一草一木存續著深厚的感情。除了老師的父親，他的父輩們都是農民，因為沒有文化，所以多年以來都是以務農為生。但老師的父親從小就灌輸他有文化才能擺脫貧困，才能改變命運的思想。因此，老師從小學習很刻苦，一邊學習一邊幫家裡種田，兄妹二人也只有他考入了大學，成為了一名教師，這是他全家的驕傲，甚至是全村的驕傲。

通鄉公路的兩旁，綠油油的大片莊稼，一直延伸到遠處蒼翠的群山腳下，沒有散盡的霧氣纏繞在山腰間，像雪白的哈達迎接著遠方的來客。錯落有致的灰色尖頂農院裡，不時地傳來犬吠聲。這幅鄉間美景，令萬隆心情如湖水般平靜。

老師興奮地說道：“萬隆，繞過前面的斜峰嶺就到了。”

斜峰嶺就像楔子一樣斜插地面，灰白色石質的山上突兀地生長出許多松樹，在它下面穿過真讓萬隆有些害怕。

汽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湯望鄉，他們下車後又步行了二十幾分鍾，才來到一個村莊。這裡的道路有些泥濘，房舍院子都是由粗木樁和矮樹牆圍成的，灰瓦青磚顯得時間久遠，家家的院子裡，都堆著一摞很高的木瓣子，種地的農具散落一角。小菜園子裡的各色青菜，水靈靈的十分誘人，齊腰高的木架子上晾曬著穿成串的山磨菇和木耳，雞鴨悠閒的在院內溜達著。

老師帶著萬隆進入一戶面朝大山的農院，站在木樁圍牆上的幾隻公雞檢閱似的昂首打鳴，還不時地扭動漂亮的羽毛，以顯示自己獨特的魅力。一群黃色的小雞崽在老母雞的帶領下，置若罔聞的穿過他們腳下，萬隆趕緊停步避讓。一條背部黑色的大狼狗快活地搖著尾巴，攆散了一群鴨子衝了過來，吐著長長的舌頭，殷勤地在老師身邊轉悠，看見陌生的萬隆也很是熱情，萬隆高興地俯下身撫摸它。

“這是勇士，我們家的護院。山裡野獸多，夜晚經常出沒傷害家禽，有了勇士誰也不敢靠近。”老師無比自豪地說。

“大哥，你回來了！”一位中年婦女喜出望外地從屋子裡衝了出來，相貌與老師有些相似，比老師個子高一些，不過鄉下女人常年風吹日曬，面板黝黑髮亮，皺紋多了些，但氣色很好。

“妹子，我回來了！”老師激動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我來給你介紹，這是我的學生萬隆……”老師又指向自己的妹妹，“……這是我的妹子，你就叫她雲姨吧！”萬隆禮貌地問了聲好。

“父親的病怎麼樣了？”老師急切地追問。

“唉！老毛病又犯了，咳嗽的厲害。”雲姨嘆著氣，顯得無可奈何。

“不用擔心，我帶回來了進口藥，效果很好。”雲姨高興的點著頭，帶著他們進入屋內，先是探望了老父親，寒暄幾句後，老師安排雲姨帶萬隆去洗漱，然後到西廂房休息。

西廂房不大，屋裡都是一些老舊的木製傢俱，衣櫥寫字檯，椅子早已退了皮，睡覺的床就是土炕。雖說屋內設施陳舊了些，但窗明几淨，十分亮堂。寫字檯的玻璃板下壓著許多黑白照片，都是老師小時候和學生時代的照的，由此判斷這房間應該是老師以前住的。寫字檯左側的牆上吸引了萬隆的注意，十多張褪了色的三好學生獎狀歷歷在目，這讓萬隆很是欽佩。

老師推門進來，端來一盆自家產的瓜果，那種回到家的興奮勁，就像捧著一堆金元寶。

“來嚐嚐，這都是綠色環保食品。”萬隆接過來表示感謝，問道：“怎麼沒見到姨父？”

老師一屁股坐到炕上，兩條粗腿遊蕩著，無奈地說，“山區耕地少，收入低，男人們都外出打工了，幾乎家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