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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急了,孫嘉遇就會回兩句:“你怎麼這麼熱衷毀滅美好的東西?毀滅了別人你感覺很爽嗎?”
羅茜說:“白痴!傻瓜!再加笨蛋!”
孫嘉遇便垂下眼睛雙手合十,嘰裡咕嚕唸了一大段。
羅茜聽不懂,著急地推他:“你嘀咕什麼?罵我呢?”
孫嘉遇一本正經地噓一聲:“別吵別吵,我在唸經,唵嘛呢叭咪!戒嗔戒”怒戒打人。“”噢嘛什麼?
他哈哈笑:“記不住吧?記不住我教你,來,跟我一起念, Al”l money go my home!“氣得羅茜哭笑不得。
轉眼到了春節,孫嘉遇的母親知道羅茜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便邀請她來自己家裡過節。
除了孫嘉遇,另有一個與孫嘉遇同齡的男生也常駐孫家。孫嘉遇介紹說,這是他高中同學,叫程睿敏,關係最鐵的發小,知書達理,品學兼優,尊師重道,秀外慧中…看他費力推銷,頗有撮合他跟羅茜的意思。可惜這兩人根本就不來電。
那個男生總是面色冷冷的,沒事兒就捧本書看,也不愛說話,雖然長得清秀,可是鼻子上架著副眼鏡,人就顯得特別文弱。羅茜才不喜歡這類書呆子呢,她對孫嘉遇的良苦用心嗤之以鼻。
寒假很快結束,開學後羅茜去外地實習了兩個月,等她回到學校,政經繫系花範淼居然已經名花有主,終於成為孫嘉遇的女朋友。
羅茜是在去食堂的路上,無意中撞到兩人手拉手在校園裡散步,看上去男的英俊女的清麗,金童玉女般的模樣。那瞬間她似重新回到母親去世那一刻,再次體會到萬箭穿心的滋味。她忘了吃飯,轉身就往宿舍跑,踉踉蹌蹌一路飛跑,邊跑邊用力按著心口的地方。
她心疼,疼得一時間難以呼吸。
她以為自己十分強大,以為自己早已看破男女之情,以為自己遊戲感情從不投八就不會受傷,以為憑藉自己的美貌能在感情的世界裡所向披靡,沒想到傷害會在這裡等著她。那埋藏了七個月酌不能見光的感情,還沒有萌芽就夭折在黑暗裡。
一夜工夫,羅茜臉上那層屬於少女的潤澤氣色便消失了。她忽然迷上了武俠小說,…套套從租…書店借回來,一天一夜時間便能讀完四本。她一本一本地看下去,困了倒頭便睡,餓了便讓舍友從食堂隨便帶點兒饅頭包子。
作為中文系的學生,以前她並不喜歡看這類東西,但她現在讀進去了,她發現世俗的故事和文字裡反而有簡單的快樂。
在床上晨昏顛倒膩了個多星期,她爬起來,吃飯洗臉,化妝穿衣,好像完全恢復了原來酌狀態。
再按按胸口,她覺得那裡已經和金剛石一樣無堅不摧——再不會被一個人的隻言片語牽動喜怒哀樂,再不會僅僅聽到那個名字就感覺到放在心裡的小小的竊喜,再不會說到某甸相關的話或聽到某首有所深意的歌就會想起他,再不會在話語裡假裝不經意提起他,其實只是想打探他的訊息,再不會一次次失望卻又剋制不了自己的期待。
她再不會為情所傷。
五月底,畢業分配方案下來了。羅茜被分到京西門頭淘地區一個基層文化站,一個清閒得不得了的事業單位——幾份報紙、兩杯茶水就能打發掉天的地方,距離京城將近五十公里,每星期只能回一次北京。
這個結果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她驚得大腦一片空白。
按說分得差的不只羅茜一人。因為上面有政策,應屆畢業生一律不得留在機關,全部下基層鍛鍊。但羅茜想不明白,自己跑來的報社指標,原以為鐵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為什麼會落在另一個學生的名下?
她抱著一線希望去系裡核實,希望是名單被搞錯了。可得到的答覆卻是:木已成舟,不可更改。再託舅舅去報社詢問,報社領導說,報社原是點名要羅茜的,但校方答覆,像羅茜這樣生活作風敗壞、道德水準低下的學生,不適合在報社這種地方工作,同時推薦了另名戒績優秀的學生,黨員,人品正直,絕對可靠。對報社來說,不過是招一個符臺條件的應屆畢業生,至於招誰,並沒有多大分別。
想起去外地實習前,輔導員曾吞吞吐吐暗示她,一定要盯緊分配的事,千萬別掉以輕心。羅茜歪起一邊嘴角冷冷笑了,明白自己還是天真得可怕竟然輕信管分配的人對她的承譜,她忙活了幾個月,原來都是在為別人做嫁衣。
一點一點,她將派遣證撕得粉碎。
也許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片黑暗,但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機會讓它蔓延。當羅茜將手中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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