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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的國家”,“自由?民主?信仰?口號?”“精神領袖還是千古罪人?”
凱墨隴將報紙摺好,遞給前來撿報紙的老婦人,戴好墨鏡淡淡地道:“我中午就接到電話了。”
安琪眨眨眼:“千古罪人打給你的?”
凱墨隴側頭看他,很鄭重地道:“是精神領袖。”
“我覺得法賈爾是個好人,”安琪望著蔚藍入洗的天空,笑道,“就是太天真。”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們在島上的日子,每日槍林彈雨,沒個人樣,要什麼沒什麼。內戰很可怕,反動武裝很可怕,你根本分不清他們的來路,各路戰線,聯盟,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即便是背後有西方陣營撐腰的軍政府,當時也不過是比非法武裝更有話語權的殺人團伙罷了。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無辜者死在武裝衝突,暴動,飢餓中,他們的很多同伴也都相繼死去。那是一座煉獄,只有最強的人才能活下來。
在那一批來自北極星的少男少女中,她算得上是最沒本事的一個,夥伴們都叫她倉鼠,因為她最擅長的就是躲藏,並囤積有用的物資,等到災難和危險過去,才灰頭土臉地從掩體或者防空洞裡鑽出來。
有一次一隻反動武裝控制了庫庫魯城,這是一群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勢要對外來者進行大清洗。所有對外的通訊線路都被切斷了,他們無法與北極星的聯絡人取得聯絡,只能自己想辦法突圍。針對外來者慘無人道的血洗持續了一週,每天她都能看見成堆的屍體被扔上卡車貨箱,運去郊外埋掉。
車子載著好幾具同伴的屍體開走了,她躲在一處廢墟里,嚇得哆嗦,身邊的凱墨隴把槍塞到她手上,她抱著腦袋尖叫起來。
那是他們在島上待的最後一年,也是最血腥的一年,那一年凱墨隴只有二十一歲,但已經和十八歲時那個骨瘦如柴豆芽菜般弱不禁風的少年大相徑庭。三年非人的訓練和磨礪讓他變得高大英俊,有了厚實的胸膛,寬闊的肩背,堅冰般堅不可摧的眼神。
凱墨隴彎腰撿起被她丟到地上的伯萊塔,走到她面前,蹲下,毫不溫柔地扯下她抱在腦袋上的手:“看好。”
她被他嚴肅的樣子嚇到了,怔怔地看著雖然臉上蒙著灰塵卻依舊英俊得讓人屏息的混血青年,看著他“咔噠”插上彈匣,拉動槍栓,一顆子彈上膛,大拇指撥開保險銷,他做完以後又重複了一遍這一串動作,在示範時嘴裡一直陰鬱地低哼著一首聖誕歌曲:“Jingle bell jingle bell;jingle all the way。”
來來回回只有這一句,原本洋溢著幸福的歌詞伴著冰冷的機械聲牢牢地印刻在她腦海裡,那種反差讓人記憶深刻。於是那些動作就像被拆開的手槍部件,一樣樣強制灌輸進她腦子裡。
凱墨隴掰開她顫抖的手指,把槍塞到她手裡,收攏她的手幫她握住:“就這麼簡單。”
那天凱墨隴穿著黑色的T恤和軍綠色的迷彩褲,她注視著他起身離去的背影,顫抖著站起來,用卑微到令自己都難堪的心情挪動腳步走上前,抱住這個讓人無比有安全感的後背:“你能保護我嗎?”她沒感到凱墨隴的反應,似乎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她不由收緊了懷抱,迫切地想要用女性的身體去誘惑他,“讓我做什麼都行……”
凱墨隴在這時側過下巴,聲音低沉:“我們是同伴,是什麼讓你覺得這種關係還不如你陪我睡一覺來得可靠?”
回憶起往事,安琪不由看向身邊的凱墨隴,她直到現在還記得他聽見她的呼喊,提著突擊步槍從三層樓的高度躍下,在地上就勢一滾將她壓在身下的樣子。這麼多年後她在動作片裡屢屢見到這樣的動作,卻都不如凱墨隴幹得那樣灑脫好看。如果不是因為她拖了後腿,凱墨隴根本不會落入反動武裝的手裡,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有機會被法賈爾將軍所救,兩個人結下了忘年之交。
“島”在法賈爾的努力下慢慢有了一個國家的樣子,可是因為它處在東西方都覬覦的絕佳戰略位置上,一直有人在暗中窺伺著這座島嶼,總不打算讓島上的人們好過。這一次凱墨隴算是還了法賈爾將軍一個大大的人情。
那個時候她挺迷戀凱墨隴的,迷戀他身上火藥和汗水混雜在一起的味道,但她也知道這個人並不屬於自己。其實沒有睡一覺還真怪遺憾的,她笑了笑,起身道:“你現在有事嗎?不去跟蹤那個對不起你的人?”
“給他點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凱墨隴起身道。既然那位幕後黑手先生已經鋃鐺入獄,他暫時也不用擔心賀蘭霸的安危了。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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