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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蘇靜美曼聲吟誦,那天我說給秋葉最後的話。
“——這個夢裡,我們會去遠方,離開所有的俗世喧囂,在紅塵十丈外,在不知名的山坳裡,蓋上一座茅屋。
我們會生下一群孩子,養活他們,讓他們長大,回到我們來的世界。孩子們願意做什麼都好,種田也好,做工也好,打獵也好,只要他們,都是好人。
我會在天色將晚的黃昏裡,扶著走不動路的你,慢慢去到外面的樹下看天空。我會指著手裡拄的柺杖,告訴我們最小的孫子,這是你以前用過的刀,我會教他認得天決兩個字。我會仔細地看著你,告訴你,跟你說起我們的種種過往,還有你的英姿颯爽。
有些事情你還記得,有些事情你早已淡忘,但是沒關係,只要你高興就好,說些什麼並不重要――”
“你給了我這個夢,我卻沒有辦法握住,我們之間的距離,真的太遠了。”蘇靜美的聲音澀澀的,“一定要離開,我別無選擇。”
“但是――愛上你了,我被情感俘虜,我才發現離開的痛苦。所以後來一直在關注你,甚至想過去找你,理智卻不允許我這麼做。
“誰更痛苦?至少我知道你愛秋葉,卻沒有人知道我――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我想到那段很矯情的話: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一看到《愛在指塵跳舞》那本書,我就知道是你寫給我的。兩次開庭,我都找理由去參加,林曼琴的那些證據,只有我才知道是陷害――確實,除了當事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件事,瞭解你的無辜。”
“旁聽案子的時候,看著你在法庭上不知所措,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會站出來,幫你作證幫你洗刷冤屈,但是――”
我打斷她的傾訴,“蘇市長,虛偽了吧?不就是一副市長嗎?你把自己弄那麼假幹嘛?”我語帶譏諷,話說得很尖刻。
蘇靜美盯著我看了老半天,才輕輕搖頭說,“你錯了。”
“我什麼地方錯了?”我理直氣壯,“因為權力,感情、良知什麼都可以不要,人家說,當官圖的是享受,你也這樣吧?那就沒必要讓自己受累,不是嗎?”
一聲嘆息。“你不懂。”她說,“身不由己——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確實不懂。”我搖搖頭,“不過這句話書裡看多了,沒想到你也是找這藉口,有意思嗎?不就是個領導嗎?你要實在覺得不自在,不玩不就行了?什麼身不由已,矯情——”
“不是矯情。跟遊戲不一樣,這個圈子沒辦法刪號,不存在全身而退的說法。”蘇靜美也搖搖頭,“我承認在你的案子上我很冷酷,沒有盡到責任。但在我這個位置,很多事情不再是屬於我個人的問題,如果因為自己的情感,讓其他人跟著受傷害,我不可能去做。我有家人,還有那麼多關照我和受我關照的人――都有可能受傷害。”
“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對吧?”我笑了笑,這個典故倒還記得。“那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你完全可以繼續保持沉默――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做你的官,由著我自生自滅好了。”
“我沒辦法抑制情感,我知道這很致命。但是――”蘇靜美凝視著我,“在法庭上,再一次聽到你說給我的那些話,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甚至想當場站出來,告訴大家我就是秋葉,就是那個你深愛的女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放下,和你一起承擔,和你一起受難,和你一起離開……”
我看著她的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做個是非判斷題。哪怕就在兩個月以前,聽到這樣情深款款的傾訴,我肯定都會感動得眼冒金星眼淚象口水一樣嘩啦啦地流――但是生活教會了我成熟,我能相信她嗎?
蘇靜美美麗的大眼睛裡秋波流轉,滿噙淚水,看上去情真意切,不象在偽裝。
我們注視彼此,都不再說話。屋裡音樂瀰漫,一生有你那支歌低聲吟唱,反反覆覆。她把手移過來,放到了我的手上。
看著眼前這位絕色佳人,我意識有點恍惚――這,真的就是我的秋葉嗎?
好象過了很久,我看到窗外天色漸漸亮起來。
“你應該去做點事,不能再這麼胡混下去。”蘇靜美似乎已經恢復平靜。她站起身來,用不容置辯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