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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材傢俬城這種地方,沈一一還是第一次來,來了並逛了方知道,這裡有多琳琅滿目,從五金建材到床品傢俬,從衛浴燈具到桌布塗料,亦步亦趨跟在紀小鄢身畔,沈一一看得目不暇給。
紀小鄢要買的東西還真不少,從甫進門開始就有目的地一個區域一個區域地看,先是買了一架可伸縮鋁合金梯子,繼而是超大超全組合工具,然後是各種型號螺絲螺母秋皮釘,8#、10#鍍鋅線,DN15、DN20-PPR管,三通彎頭和管箍,燈泡插座牆壁開關,不鏽鋼自來水嘴淋浴頭,射釘槍射釘彈和電鑽,鐵鍬鐵鎬鐵耙犁,最後是規格不等的瓷磚板材和油漆。沈一一一臉狐疑地跟著他,按說連出參都不露面的紀小鄢,會親力親為負責天籟谷的採買?何況紀小鄢真的會砍價噯,雖然不狠,但也絕非掏錢就買的冤大頭。沈一一尤其佩服這麼多東西他竟然都能記得住,換了她連去市場買個菜都要事先拿便箋紙記一下,否則不是買了姜忘了蔥,就是買了醬油忘了醋。
樓上樓下一大圈走下來,沈一一多少有點累了,紀小鄢摸摸她頭頂,“別急,很快就好了。”再次回到大門口,烏泱泱等了一堆人,都是各家店主派的人,手裡或拎或扛著各種貨,紀小鄢牽著沈一一,領著他們去停車場,道奇 Ram的優勢這時彰顯無遺,那麼大的貨廂,輕鬆容納無壓力。
車將將駛出停車場,紀小鄢一個轉彎又停下了,停車場外圍有一家鐵藝店,門面不大,門口放一架鐵藝鞦韆。轉頭看了眼沈一一,紀小鄢放棄了讓她在車裡等的念頭,乾脆將車驅前幾米,正停在鐵藝店門前。老闆適時迎出來,紀小鄢坐在駕駛位隔著車窗問,“那鞦韆多少錢?”
老闆報了價。紀小鄢又問上門安裝嗎。老闆說當然。紀小鄢當下取出錢夾,“不跟你多講,就抹個零頭如何?三小時後幫我送到崇文西路十二號。我會在家裡等你們。”
沈一一這才明白,原來這鞦韆是送她的,急急忙忙道,“不要買。我不要。”
紀小鄢卻已經付完錢,搖上車窗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你這是幹嗎啊?”沈一一簡直不知說啥好,“我又沒說要買鞦韆……”嘟了嘟嘴,她想說等下給你錢,又一想這些時日來她欠他何止一架鞦韆錢?若真要還錢,不要說她現在還不起,也未免太矯情,只好靠在座椅裡,懨懨地不說話。
靜默片刻,紀小鄢輕輕問,“妳小時不是有過一架鞦韆嗎?怎麼現在不喜歡了?”
沈一一鼻子一酸,知道他定是在樓梯旁的照片牆上看到的,那上面有一張相片,裡頭是她五歲左右時,扎著小辮子,穿著花裙子,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鞦韆高高蕩起來,她笑得很歡暢。“那鞦韆還是我外公親手給我做的呢。”沈一一低低道,“因為我小時候總是賴在幼兒園的鞦韆旁不肯走,又總是不敢去跟小朋友們搶……”她外公就自己想辦法焊了鐵架子,再吊兩根粗鏈條,底下連張小板凳,在院子裡給她做了一架小秋千。看似簡陋的做工,卻承載了她十歲以前很多的歡樂。
“……可是,怎麼就沒有了呢?”微微擰起眉頭,沈一一囈語似的喃喃。對於過往的一些記憶,她有很多斷層,包括車禍前的一些事,也因為長期服用抗抑鬱類藥物,而出現模糊和空白。努力想了又想,依稀彷彿是她輾轉掙扎術後各種併發症抑鬱症的日子裡,被沈沁柔扔掉了。“可是,為什麼扔掉呢?”狠狠揪扯著頭髮,沈一一神色怔忡。正在開車的紀小鄢見此駭了一跳,忙將車停靠在路邊。
握住沈一一的手,紀小鄢不讓她再揪扯長髮,但她雖不揪扯長髮了,卻止不住地繼續低語。“我從醫院回來就沒再看到那架鞦韆了,奇怪這麼久我怎麼一直都沒有問過它的下落?又或者問了但是我忘了?哪兒去了呢?那鞦韆哪兒去了呢?”
迅速解開兩人的安全帶,紀小鄢胳膊一使力,就將她拖抱到駕駛位,道奇 Ram的寬大座椅,並排坐兩個人並不擁擠,他卻攬她在懷裡,讓她坐在他膝上。“那架鞦韆沒有了不要緊,這不是買了一架新的麼?這架新秋千我們看緊點,絕對不會讓它不見了好不好?”一手輕輕撫著她頭頂,他五指成梳自上而下捋順她剛剛被揪亂的發。她如何生得這般美好的發?豐密柔滑,如緞如絲。這令他不由自主想起他們的初相識,在落英鎮那家小超市,她靜靜隱於一排貨架間,長髮自額角垂下掩住半邊臉,聽到有人近前微微偏了頭,一雙眼睛深得像夜色裡的海。
如今這片海滔滔起了浪,卻又在他一下下地輕撫中寧定下來。“對不起。”沈一一低聲道,“我偶爾會失控……醫生說,這是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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