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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過,也都已經過去了。”用力抑制住情緒,她對他朗聲道,“裴炯,對我說‘對不起’,然後就放下吧。雖然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可如果這樣能令你好過一些,那麼,對我說‘對不起’吧!”
猛然抱住沈一一,裴炯頭埋在她頸窩一迭聲哽咽,“對不起一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當年都是我不對,才害得妳這樣……”淚水洶湧滾落,他又一次在她面前哭得似個孩子——『在遙遠的地方你是孤兒院,沒有你我怎麼生活和痛哭』——無論她承認與否抑或願意不願意,她是他的孤兒院,只有她,能讓他痛哭。
……
右側廊房裡,原本談正事的兩個大男人,自從裴炯進到左側廊房後,就陷入了長久默契的寂靜。原因無它,是小張助理遁逃時,很心機地木有關上左側廊房門,偏偏右側廊房門亦只虛掩了一下下,於是,隔牆有耳地現場聆聽版,效果那叫一個好!
默默瞟了一眼紀小鄢,江湛漂亮的眼睛裡有細碎的流光在閃爍,唇角輕抿他竟毫不掩飾他的興味。紀小鄢倒始終維持淡定和從容,只在裴炯問沈一一“妳喜歡紀小鄢麼”時微微斂了斂眸,旋即聽到沈一一如斯肯定的那個“是”,他又神色如常了,哪怕後來裴炯在那邊哭得嗚嗚地,他也全然雲淡風輕的。
一番壁角聽下來,江湛忍不住感慨道,“沈小姐,很不錯……”神情浮起落寂,他自衣袋裡取出一盒香菸,熟練抽出一支,卻只夾在修長指間,遞於鼻端淺嗅,反反覆覆,然而並不抽。
紀小鄢未置可否,回瞟他一眼突問,“起園,其實不是起始的意思,對不對?”
江湛同樣未置可否,仍然淺淺嗅著指間煙,“對或不對,又有什麼分別呢?我只是個附庸風雅的商人,如此而已。”似是下定決心,他將煙插回煙盒裡,並孩子氣地嘟噥了一句,“好不容易戒的,可不能再抽了。”
紀小鄢失笑,這個男人有時真像個大孩子,也不知解放打哪兒認識的,倆人明顯不是一路人,交情卻似不淺的樣子。他這頭忍住了疑惑,江湛可沒想忍,問的話還特別討打,“對面那個沈小姐的竹馬,就是我們要合作的萬康方代表?”
紀小鄢:←_←
江湛大笑,“紀兄的氣度和胸懷真讓人敬服。”
紀小鄢(╬▔〔▔):“商人本分,沒什麼好說的。”
江湛忽而一嘆,“康德說,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你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如果可以,我想對面沈小姐的那個竹馬,肯定不願意跟你去赤塔州,可惜我們都是一群逐利之徒,個人意志在利益面前,往往是最多餘的附庸……”聲音漸低,他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沈一一剛剛說的話——我也是,直到前些日子,才不得不接受我們沒有在一起的事實——“所以商人本分,何嘗不是‘無奈’的代名詞……”長長睫毛蓋住眼瞼,他美得猶如一幅憂傷的畫。
紀小鄢挑挑眉,“誰都有無奈的時候,不獨是商人。存在與自由,更是人類永恆的困惑和掙扎。唯一能掙脫的,大概只有上帝。而我們從不擁有自由,只是盡力嘗試去理解自由。不然你讓那些哲學家,靠什麼換飯吃?”
簡短几句說得江湛豁然開朗,或許也不是紀小鄢的話有多振聾發聵,只是每個人都有軟弱的時候,軟弱過後,總要給自己一個由頭繼續堅強,“我是不是太矯情?”他光華流轉的眼眸慢慢彎起,只是清淺一點笑意已如春花開遍大地,那麼爛漫與光燦,卻又似孩童,帶著純然的無畏,“放下筷子罵廚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得簡直就是我。”
紀小鄢:“……好說好說。”
兩人悄聲聊著天,亦沒忽略對面的動靜,那頭裴炯似乎哭夠了,卻也沒再跟沈一一說什麼。寂靜無聲最惹人猜,江湛又忍不住調皮了,“你說——那邊是不是在最後地抱抱啊?”
眼瞅著紀小鄢瞬間黑了臉,江湛唇角抿起一抹小壞小壞地笑,笑意中他低低地似是自語,“人都是你的了,就算抱抱又如何?何況只是抱抱,只是一個念想和安慰——”
世界拐過就是殘破,人們愛過又放下,像青草生長鑽過指縫,像水流漫漫侵蝕昔日的荒冢。日子仍是日子,消磨繼續消磨,在舊夢和殘酒、落日和斷橋之間,總有一些人前行,另一些人留守。總有一些人在遺忘的地圖上延伸,另一些人在黑暗中化成燭火。如此何不給出一個抱抱,贈原地躑躅的留守者……
紀小鄢:“……”姑且不論那邊是不是真在抱,即便真抱了,當此情境他也沒想衝過去阻止啊!回頭他真得問問解放是打哪兒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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