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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修哪裡?”
紀小鄢一面抱她起來,一面答,“我要把陽臺上的葡萄架重新綁一綁,再把陽臺柱子上的油漆刷一下。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都沒有雨,油漆幹得快;妳在院子裡又剛好能看見我。”
將沈一一抱至外頭,海棠樹下原來早安置了一把躺椅,並兩隻靠墊一條毛毯,躺椅旁邊一張小几,小几上放得有水杯和溼巾,小几下甚至還有一個小小垃圾桶。“有什麼需要儘管喊我,覺得悶了就跟我說話。想不想看看書?我去給妳取。”他如此體貼,除了不會做飯,簡直像她外公一樣無微不至。給她蓋好毛毯並掖緊的動作甚至比她外公還輕柔,彷彿她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抑或人在生病時都有幾分嬌氣和矯情,不由自主的,沈一一摟住他脖頸,卻又想不出要跟他說什麼,故只仰起小臉蹭啊蹭的蹭著他胸膛,跟撒賴小貓咪似的。
紀小鄢被他蹭得心都軟成一汪水,吻了吻她髮際,又吻了吻她額角,“乖,我也捨不得放下妳,不過妳媽媽就快回來了,我得抓緊時間把剩下的活兒幹完。這會兒陽光又這樣好,妳多曬曬沒壞處。等下我忙完了,再不幹別的,就只抱著妳!”
沈一一給他說得有點難為情,一爪子推開他,“誰捨不得你了!你就臭美吧!”
紀小鄢擒住她小爪子,湊到唇邊逐根手指啄個遍,“再嘴硬,還罰妳!”
沈一一嚇得忙用另一隻手掩住嘴,“我感冒了!”話音未落又出溜下一串清鼻涕,這下她更有恃無恐了,“看,還流鼻涕!”紀小鄢氣笑不得,抽溼巾給她擤乾淨鼻涕,順勢又捏了捏她略微發紅的小鼻頭,轉身進樓了。
很快二樓陽臺閃出他高大身影,依然是工裝褲、棉T恤,手上這回戴了線手套。他幹活兒的架勢又嫻熟又利落,用鉗子剪起8#線咔咔地,用8#線固定葡萄架唰唰地,濃密烏髮垂覆住他半邊額角,俄文歌自他嘴裡輕快哼出,幹得熱了他會自下而上挽捲起T恤衣襟,極其粗獷豪放地露出他八塊堅實腹肌。
躺椅位置選得非常好,無論紀小鄢在陽臺哪個角落沈一一都看得見。靜靜看著他,沈一一覺得似乎胸口不那麼疼發燒也不那麼難受了,生活在這一刻呈現出它原本該有的詳和安定——只要不細究,接下來會有的劫難。
葡萄架全部捆紮完,也不過用了堪堪一小時。紀小鄢放心不下沈一一,去衛生間洗了臉和手,趕緊回到院子裡看她。出乎他意料,小丫頭竟然沒有睡,見他出來了,很輕很輕地笑了笑。
探手摸了摸她額頭,紀小鄢問,“冷不冷?”
沈一一搖頭,“不冷。”
“要不要睡一下?我可以等妳睡著再去刷油漆。”
沈一一仍舊搖搖頭。
“那就等下吃了東西再睡也可以。我早上訂了餐,定好十點鐘送過來。”
沈一一未置可否,只問他,“你剛剛哼的是什麼歌?”
將手伸進毛毯握住她小手,紀小鄢答,“《我想和你一起生活》;聽過麼?”
沈一一有一瞬的茫然,“……我只記得茨娃娃有首詩是叫這名字,不知道原來還有歌也叫這名字。”
紀小鄢笑了笑,“就是那首詩改編的。作曲者是茨娃娃的姑表弟。”毛毯裡她的小手熱熱的,毛毯外她的小臉紅紅的,他知道她仍在持續低燒,精神看上去倒還好。“想不想聽我唱一遍?”他柔聲低問道,高大身子搭邊兒擠在她身旁,她怕他掉下去,忙側了側身,給他騰出一小條空隙。
“想聽。”她老老實實答,手臂不覺繞上他腰腹,小臉兒也捱到他胸膛。於她這漸至習慣的親暱紀小鄢很滿意,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摟她摟得更適意,爾後低低唱起來。他的嗓音真的很好聽,沉沉似有安撫人心的蠱惑與寧定。沈一一俄語固然聽不懂,卻記得住漢譯的這首詩——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個小鎮,
共享無盡的黃昏,
和綿綿不絕的鐘聲……
不知不覺她漸漸闔上眼,雙唇微翕隨著紀小鄢的旋律喃喃輕和——
在這個小鎮的旅店裡,
古老時鐘敲出的
微弱響聲,
像時間輕輕滴落。
有時候,在黃昏,自頂樓某個房間傳來笛聲,
吹笛者倚著窗牖
視窗有大朵鬱金香,
此刻你若不愛我,我也不會在意……
原本抑揚的詩句在女孩兒唇間變得柔軟迤邐,與紀小鄢淺吟低唱的俄文音節融和得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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