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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他,隔著車玻璃,仍然可以感覺到男人身上深入骨髓的疲憊。雪漸下的大了,貼在臉上,一瞬便化成了水。一時間她有種錯覺,那是她的眼淚,一顆涼過一顆,一直涼進心底。
可姜莞爾很清楚,那些液體,不是從她身體裡湧出來的東西。眼眶乾乾,她比誰都感覺的真切。
她伸手,用一隻指頭敲了敲車窗。
仲流年動了動,緩緩抬起頭來。額前的發有些凌亂,一如他此時的眼神。他的嘴型,彷彿是拼出了她的名字,她聽不真切,不自覺的向前探了探身子。
男人按下了車玻璃,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望著她的眼神從迷離變成清醒,從清醒變成犀利,又從犀利變成了深切沉底的悲。
“你怎麼來了?”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她只得下意識的問出了心口的問題,聲音有多喑啞,他們都無心顧及。
他怎麼來了?她病的日子,他每天早早結束了工作,把車停在對街,望向她不常開啟的窗子。不給她電話,不上去找她,就只是坐在車裡,靜靜的守著。
他在守候什麼,是在期待她偶爾向外看看,把視線投的遠一點,就可以看見不請自來他?
仲流年自己也不曉得。
他只是知道,說過要放手,百般努力了,卻放不開。若是能放,六年前他便放了,但蹉蹉跎跎兩千四百多個日夜,他從沒能把她自從心裡面抹去過。
他的自尊,早被她扯爛了揉碎了丟在腦後。偏偏剩那麼一點,固執不化。
於是他嘗試著拼湊失去的自己,轉了一個圈又一個圈,卻還是回到原地。才發現沒了她,再怎麼努力,他也回不到完整的樣子。始終是少了一塊,始終是無法拋開過往笑笑了事。
他說他不愛她,是假的;說他不恨她,卻是真的。
誰說愛到了極致,受了傷,便會因愛生恨?對她,他無論如何硬不下心。再見姜莞爾,她的一顰一笑,她尷尬的離去,她為難的眼神,她無助的躲閃,都令他不忍傷害。
他是真的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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