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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嶺的結合部。哨位上除了老鄧,還有一個姓魏的班長以及另外一個戰士。
朝鮮的2 月份是很冷的,夜裡4點20分,就在老鄧被凍得木頭木腦、不知所措的時候,魏班長忽然悄聲說“注意聽,好像有動靜……”
第七章
1953年,在上甘嶺地區與志願軍二十四軍對峙的聯合國軍始終保持有三個師以上的兵力。美軍和南韓軍隊雖然時有換防,但在下甘嶺方向,七十師的正面一直是南韓的首都師。
據老鄧說,不同的部隊有不同的作戰習慣,區分美軍和“李偽軍”也很容易。比如夜間,美軍有打“值班炮”的習慣,美國坦克冬天不熄火,隔一會就往我們這邊打幾炮,這種炮發射位置不固定、間隔時間不固定、彈著點目標也不固定,很麻煩。有一次,祖國慰問團的一個團員就不幸被“值班炮”擊中犧牲了。在上甘嶺,由於敵我雙方陣地較近,美軍還打“值班機槍”,打照明彈,時不時用大口徑機槍通通通地掃射我方陣地。所以,我軍在做前沿運動和軍需運輸時都必須十分小心。相對而言,“李偽軍”在這方面就安靜得多了。但“李偽軍”會搞夜間襲擊,甚至能把手雷甩到坑道里來,而美軍一般不會這麼幹。
敵人進攻的時候,美軍火力又猛又狠,步炮協同得好,動作快,反突擊能力強,他退下去的時候你還不能追,一追準吃虧。擊退美軍進攻很不容易,但美軍很少連續攻擊,像那種一上午就進攻十多次的,都是“李偽軍”的做法。所以美軍一退,我們馬上就防炮,而“李偽軍”一退,我們得抓緊修工事,因為他們緊接著就又要來了。“李偽軍”動作慢,但一波接一波的,怎麼打人也不見少,等打完了,滿坡都是血印子,他們死的人多。
我軍進攻敵人都是在晚上,敵人火力配置好,白天不好弄,有次老王他們團沒弄好,白天強攻,一個營上去沒拿下來,結果換老鄧他們團,到晚上一個連就完成任務了。
老鄧說這番道理時已完全是老兵的口吻了。可當1953年2月的那個夜晚,面臨第一次戰鬥的新兵老鄧絕不會有如此豐富的經驗。當時,他只覺得天氣寒冷、只覺得昏昏欲睡,他只感覺到周圍的黑暗中隱藏著莫名的危險。
其實老鄧那天的任務很簡單,他每隔一個小時左右到陣地各觀察哨位走一遍,通知時間,再到坑道口向值班排長報告,然後回到魏班長的哨位(當然這個過程時間不能長,否則連裡就要派人找他了)。幹這個活有個好處,就是可以時不時地走動一下,有抗凍的效果。
夜裡4點20,就在老鄧正琢磨著再出去溜達一下的時候,魏班長忽然說:“注意聽,好像有動靜。”老鄧嚇了一跳,趕緊支楞起耳朵,可他還是什麼也沒聽見。這時魏班長又說:“聽見了嗎?有石頭響。”另一個戰士接著回答:“對,坡下面有人。”發現魏班長正看著自己,稀裡糊塗的老鄧也連忙跟著亂答應:“是的是的,坡下有聲音。”於是魏班長就命令:“準備戰鬥。”
觀察哨的側面是個很陡的坡,坡對面是二十四軍另一個師防守的上甘嶺側翼陣地。夜裡,坡下面的谷地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魏班長上哨時帶了半麻袋手榴彈,這時他命令兩個戰士把手榴彈蓋子都揭開,等他一發訊號就開打。班長爬到坡沿上繼續聽動靜,隔了不一會,他的衝鋒槍響了,老鄧和另一個戰士在他身後抓起手榴彈就往坡下面扔,戰鬥開始了。
老鄧他們一開打,對面的上甘嶺側翼陣地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也就跟著打,他們那邊還有門六零炮,咣咣地直往山谷裡炸。可奇怪的是,山上打得這麼熱鬧,山坡底下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不一會,老鄧他們連長跑來了,問是怎麼回事?魏班長回答說坡下面有敵人,連長說先別打了我看看情況,於是大家都住了手,趴在坡沿上樹起耳朵。聽了半天,沒發現異常啊。魏班長說剛才是有敵人的有動靜的他們倆都聽見了的,老鄧一面跟著點頭一面心裡犯嘀咕。連長說,剛才有動靜現在怎麼反而沒有了?難道敵人都被你消滅光了?
正說著,指導員來了,說指揮部在電臺裡問情況呢。連長說:“什麼情況?八成是這幾個二百五搞錯了!”等到天亮,山坡下面果然什麼人也沒有,連長火大了,把魏班長臭罵一頓,老鄧也就只好窩窩囊囊地回坑道睡覺去。
一覺醒來,老鄧看見指導員笑嘻嘻地坐在旁邊,隆重地端過來一杯糖開水,並且親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誇獎說:“小夥子,不錯,不錯啊。”把老鄧鬧了個莫名其妙。
原來,昨晚山坡下確實有一股敵人,他們原本是準備襲擊對面上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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