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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生命的盡頭,這個繁華的大千世界再也不屬於他們了。
值得慶幸的是,為青年人照相的攝影師儘管在爆炸的轟響中倒入了塵埃之中,
但死神沒有收留他,依然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暫時留存下來。因而,他懷中相機裡那
個攝有青年人面貌的底片也由此成為刑偵人員迅速、準確查清罪犯的重要依據。
當然,這只是部分目擊者向刑偵人員提供的不可能與事實完全相吻合的一些情
況。而另一種說法卻讓人更感到驚恐:當罪犯王建榮乘車來到秦俑館前時,他將裝
有烈性炸藥的小型手提箱隱藏在身披的大衣內,走進秦俑館並越過兩道警衛防線進
入一號坑展廳,當他發現展廳中只是站立著一片泥塑的“瓦爺”時,便不感興趣地
走了出來,尋找他要找的爆炸目標——銅車馬。
但當他踏上銅車馬展廳門口的臺階時,他的手提箱由於身體的抖動從大衣內暴
露出來並被守衛人員及時發現。因秦俑館早已制定了不許遊客提包進入銅車馬展廳
的規矩,故此他的爆炸陰謀沒有得逞而轉向館外的假銅車馬。
從實際勘查和大量的走訪調查推斷,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不是這樣
的程式,那麼,罪犯從上午11 時進入秦俑館車場到下午1 時實施爆炸,在這長長
的兩個小時內他會幹些什麼?
在遍地血汙、碎屍、殘片的爆炸現場,幾乎所有身穿警服和便衣的公安人員都
在忙碌著勘查、測繪、照相、化驗……只有一個人沒有動。他站在現場一側靜靜地
觀察著面前的一切,面部表情沉重而嚴肅,優慮而焦燥不安。
我知道,在這極為複雜的情愫中,最能使他感悟的是什麼。
我輕輕來到他的面前交談起來,我和他早已認識並打過數次交道。他是秦俑博
物館公安科科長馮得全。
“又給你敲了一次警鐘。”我說。
他“嗨”了一聲:“何止是一次警鐘,簡直是在我心裡捅了一刀子。前幾年在
上海湛江飯店發生過一起爆炸案,兇手是個女犯,炸死了兩個人。後來公安機關審
問罪犯時,她說最初是想來秦俑館引爆,由於種種原因沒有來成,結果在上海實施
了犯罪行動。早在那個訊息傳來時,警鐘就在我心裡敲響了。”“如果這個罪犯真
的將出土的銅車馬炸燬,我看對你這個公安科長的處理絕不會輕。”他苦笑著輕輕
搖搖頭:“對我怎麼處理倒不重要,也無所謂,只是遭受的損失和影響恐怕不是能
想象的了。”“我們應該在兵馬俑坑和銅車馬展廳安裝像機場檢查站那樣的檢測器,
這樣或許就能避免惡性事故發生。”我望著他陰沉的臉,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他長嘆了一聲,又搖搖頭:“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不用說安裝檢測
器的投資問題,即使安上,這麼多的遊客又以怎樣的方式和程式進行檢測?秦俑館
畢竟不是機場。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提高警衛人員的素質和辨別能力,加強責任心
與使命感,別無他法。”我點點頭,心想他說的也許符合秦俑館的實情,在這塊滿
是血汙的土地上,他驚恐而又威嚴地站著,他在為整個秦俑館的安全而陷於深深的
不安與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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