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4/4 頁)
嘴角流出晚霞的血色
它最後看了一眼
遠方那片空闊 栽下頭去
…
它雄強毛羽閃爍著橙金
它蒼勁趾爪緊抓著泥土
它是因為大地太沉重
而栽下來的!
…
李滬生看著部隊長馳馬躍下懸崖,淚流滿面,軍務在身,追兵在後,無奈忍淚勒轉馬頭,向右邊的一條小路疾馳。兩旁都是松樹林子,遠遠地就看到一小片開闊地,一棵白楊混雜在一片直立松中間,格外分明。賓士近前,果然看到腳下一座四石灶,松毛楊葉飄落,煙痕火跡,灰燼依然,正不知多少時間以前曾經用過,想起上個月自己和部隊長向中蘇邊境進發時三顆灶五顆灶的往事,灶邊篝火中兩人烤火燒土豆,部隊長的音容笑貌仍在,內心不禁潸然。躍馬下來,掃開殘葉,並不見上次經驗的鍥形石,也沒有方向暗示。李滬生不禁犯疑,部隊長難道講錯了嗎?他扔了馬韁,周圍檢視起來,路就斷在這裡,茫茫林海,根本沒有出路。
“怪了!難道走上絕徑了嗎?”心中響鼓,走回來,在灶旁蹲下,又打量了一番,這是一個盾型的灶列,似乎放上一口中鍋,可一次應付6人野餐炊飲,驀然回想起部隊長講過數月前西北偵查行動,小分隊一定來過這裡!他懷中摸出軍用羅盤,再一次審視石灶,下大上小的結構,中間是一個缺口,正對向東南方向,心中猛醒:眼下這隻灶的缺口,難道不會是方向標嗎?一定沒錯!他躍上馬,抽韁擊進,馬兒鑽進密林林中光線陰隰,生著一些荊棘,揮刀抽砍,開道向前,漸漸地前方現出一條隱秘的灰跡,天色愈亮,路痕漸寬,行不上二里,林跡漸稀,一片光明的漫坡已經坦然眼前!這才又想起一路上露營野火中部隊長那張憔悴蒼老的臉廓那絡腮鬍子拔節著銀髭的臉角,那威嚴而不可抗拒的聲音,那緊閉眉眼上方刻寫的川字那半醒半睡在自己身旁的神秘“老人”,那36歲赫赫有名的西域人物、那有著20年偵查員歷史、有過建國以來大西北大西南幾乎所有戰事戰役經歷和經驗的“老狐狸”那個一路與之蠻纏愣打的寬仁長者——
“部隊長!”他驚呼一聲,不禁失聲大哭起來!
…
李滬生在漫坡上站立許久,摸了摸懷中緊貼的地圖,腰間的短槍戰刀,這才縱馬向漫坡下飛馳而來,含淚往塔城方向去。
又是一個黎明絕早,遠處的草場、村落、城廓依稀隱現,在一條溪溝邊下馬,卸下馬鞍裝具,任馬兒吃草飲水,自己去溝邊用刀掘了幾個地裡的土豆原野朝霧虛渺,縷縷炊煙正嫋嫋升起,村落中高音喇叭傳來“大海航行靠舵手”旋律公社廣播站在調諧電臺,啹哩嗚嚕的,忽然串臺跳出 “莫斯科廣播電臺下面開始中文廣播”聲音,接著是悠揚的“莫斯科—北京”前奏曲李滬生吃一驚,冷戰時期,國際短波廣播帶著強烈意識形態色彩,向對方陣營宣傳自己的價值觀與生活方式。蘇聯在哈薩克建立了大功率的廣播發射塔,特別是文革期間,強大的中短波頻率,24小時向中國聽眾傳播,自己以前聽過柴草帶著溼露,正發出青煙,李滬生撥弄了一陣,火焰升起了,把土豆扔進火裡風向轉變,又斷續傳來“我國政府嚴正宣告打倒蘇修社會帝國主義”一類的廣播
李滬生從火中掏出兩個半生不熟的土豆剛要塞進嘴裡,遠方隱約響起了槍聲,聽聲音像是很遠,順風傳來,彷彿就在眼前;跟著耳畔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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