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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總是來得很早,辰時桑乾河灣便已經籠罩在河谷的陰影之中,雙方不約而同的罷兵後退回營,喧鬧了一天的戰場上只剩下數不清的冰冷屍體和失去主人的戰馬在空曠的河灣中悲鳴。
‘咚咚’三更鼓響過,韓嶺被驚醒了,他動了下身子睜開眼睛從睡袋中露出頭,眼前一片黑暗,耳邊滿是呼嘯的風聲,“弟兄們,起來了,該出巡啦!”韓嶺從睡袋中爬了出來,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雖然睡在厚厚的氈帳中,但是依然擋不住無孔不入的朔風,帳篷中更是冰窖一般的冷。
“快、快,不要偷懶!”韓嶺從睡袋中爬了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吆喝著賴在睡袋中不肯起身的部下們。他們隸屬於克虜軍三旅的斥候隊,韓嶺是二分隊的隊正,管著兩個夥二十多個兄弟,他們將接替二小隊到寨子外巡邏,夜巡一是監視敵軍營地的變化,看是否趁夜增兵或是撤退;二是防止敵軍夜襲。
“屎尿都提前解決,否則凍掉了**別怪我提醒!”韓嶺穿上毛襪子才將在火籠邊烘烤的氈靴穿上,嘴裡還在叮囑那些剛從睡袋中爬出來睡的迷迷瞪瞪的部下,他們面對的敵人不僅是兇惡的女真人,還有這寒冷的天氣,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凍傷,雖不至於要了命,但少根手指頭,缺個耳朵也是很讓人煩惱的事情。。。
韓嶺不厭其煩的叮囑這個,吩咐那個,一遍遍的檢查他們的武器裝備是否準備停當。他的絮叨勁兒給人的感覺碰上了自己的媽,可他胸甲上卻彆著枚代表著克虜軍最高榮譽的金質吼獅勳章。如今整個軍中能擁有的人一支手都用不完就能數的清,但能佩戴上的人哪個不是在血中滾了幾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英雄。
丙夥的斥候們在分隊長的叨唸下,很快披掛整齊做好了出發了準備,輜重隊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一日份的乾糧和一小壺酒,戰時軍中是禁酒的,這酒是對他們斥候的特殊照顧,收拾停當大家備好馬匹牽馬出營,大營中沒有緊急軍情是不準騎馬的,以免引起騷動。
出了大營風似乎更大了,吹得馬背上的人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像風箏的被吹上天。今晚趕上月初,只有微弱的星光為他們照個亮兒,但千萬不要把不時閃過的幽光當做天上的星星落了地,那是野獸的眼睛在反光,白天的廝殺在戰場上留下的屍體引來了狼群,在缺少食物的冬天那些人馬的屍體對它們來說無異於一場盛宴。
斥候們遠遠的繞離戰場,他們不想也不敢招惹狼群,只能選擇避開,但是並不妨礙風將野獸們爭搶‘食物’的低吼聲、招呼同伴們的嚎叫聲。以及撕咬屍體發出��說目┲ㄉ��腖�塹畝�洹�
夜晚出巡是個苦差,但是斥候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十一個的小隊走得稀稀拉拉,相互間只能看到個模糊的背影。彼此間都不說話。斥候們巡視的重點是兩個山口,無論是金軍增兵還是想著撤退都必須從這裡經過,越靠近山口他們走得越慢。槍都握在了手裡,子彈也已經上膛。發現異常情況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看著今天雙方的會戰剛剛開始,其實兩軍斥候間的戰鬥早在幾天前就開始了。為了掌握對方的情況。雙方都會派出斥候偵察對手的情況,而為了保證己方的行蹤和情況被對方掌握,這一方也會派出斥候清理潛到自己營地附近和行軍路線上的敵軍斥候。
所以說他們在夜巡,女真人的斥候也不會閒著,說不定草叢中,石縫裡就隱藏地方的斥候正盯著他們,暗處會射出冷箭、飛出套索,雙方一旦相遇必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搏殺。而今天走的這條路線是他們固定路線,早就被金軍探子盯上了,昨夜兩邊斥候就發生了場戰鬥,三分隊的戊夥死傷了五個弟兄。
“下馬!”在距寶瓶口還有五百多步時,韓嶺輕聲說道。
“頭,怎麼啦?”幾個人毫不遲疑的跳下馬聚攏過來,對於韓嶺他們是打心眼裡的信服,他總能先於他人感到危險的氣息!
“大頭,你聽聽是不是有馬群經過的聲音?”韓嶺對一個髭發男子說道,名如其人他長了個碩大的腦袋,但他還有兩隻靈敏的好耳朵。
大頭側耳聽了聽,除了風聲好像並沒有什麼能引起懷疑的聲響,可他知道隊長不會無緣無故的讓大家停下來聽風聲,大頭向前走了兩步找了塊平坦的地方趴下,將右耳貼在了地上,其他人都待在原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喘氣聲干擾了大頭。
“頭兒,聽不大清,但確是有大隊馬匹經過,他們應該是包裹了馬蹄,並且是牽馬緩行,難道他們是想襲營?”好一會兒,大頭起身輕聲說道。
“那就是了,我聞到了馬騷氣,可風太大了我不敢斷定附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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