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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橋下,在一塊方方正正的石頭上一屁股坐下,百無聊賴地望著黃黃的河水發呆。是哩,他得好好思索一下今後的棋路,何去何從,每一著都是關鍵。
肚皮卻不爭氣地響起來。飯還是昨晚上吃的,從早上到後晌他幾乎水米未沾牙,這陣子定神了,胃腸終於發作,嘰嘰咕咕地響個不住。
“小娘比,咕咕個屁!就為填飽你,老子把姆媽送我的長命鎖也搭進去了!”章虎恨恨地捶打肚皮,正自著惱,橋上響起一陣騷動和奔跑的腳步聲,有女人的尖叫聲跟著傳來:“搶劫了,抓歹徒啊——”
緊接著,是巡捕的警哨聲、眾人的奔跑聲和其他騷亂聲。
章虎搭眼望去,剛好看到一個搶包的癟三正在撒丫子跑向橋北。兩個巡捕追到橋的中間,不約而同地停住步子。
“快追呀,就是那個歹人,這就下橋了!”女人大聲叫道。
“對不起,夫人,我們只能追到橋中間,橋那邊不歸我們管!”
“那……歸啥人管?”
“歸美國巡捕房。我們是大英巡捕房的!”
章虎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癟三提著個包包在夜色下走下橋頭,幾乎是不慌不忙地與守在橋柱下的另外一人會合,悄無聲息地繞過橋柱,眨眼間消失在一片蒼茫中。
章虎靈光閃動,精神陡來,將飢腸拋在一邊,一口氣跑向他們租住的小窩棚,氣喘吁吁地掩上院門。
幾個兄弟早已聽到聲音,紛紛迎出。
“有米飯沒?”章虎跟他們走進屋裡,興致勃勃地問。
“有有有,”阿黃迭聲應道,轉向阿青,“快給阿哥盛去!”
阿青端來滿滿一碗米飯,上面還搭一層油油的炒青菜。章虎蹲在地上狼吞虎嚥幾口,看向受傷的阿飛,見傷口都已包紮過,騰出口問:“郎中來過了?”
“是哩!”阿黃興奮地說,“阿哥,你這辦法管用哩。我擱下兩句話,狗屁郎中再不敢接腔了,提上醫箱屁顛屁顛地跟著我一路跑來!”
“呵呵呵,”章虎樂不合口,“是哩,運道來了,想擋也擋不住!”
“阿哥,看你這神氣,可有好事體了?”阿青急問。
“諸位兄弟,你們這都過來!”章虎擱下飯碗,向眾人招手。
眾阿飛齊圍過來。
章虎如此這般附耳低語,群情亢奮。
由於在商會選戰中完全站到四明一側,魯俊逸的茂記系列商號徹底被廣肇卡斷了財路。丟豆子事件過後三日,與茂記合作的六家洋行有五家以各種理由中止業務,又過幾日,最後一家也來函中止。
茂記的十二家店面,有八家與洋行合作,直接從洋行批貨,或代洋行購貨,往來業務均經由茂升錢莊與洋行結匯,裡裡外外,數目甚巨,佔茂記業務總量的百分之六十。這些業務突然中斷,對茂記上下無疑是個沉重壓力。
尤其是對魯俊逸。
這日早上,俊逸在家裡悶坐一時,千頭萬緒,竟無一個解招。
馬車像往常一樣停在門口。聽到齊伯在叫,俊逸想也不想就拿起提包,徑直走出大門。快到錢莊時,俊逸吩咐車伕回頭直驅商會。快到商會時,俊逸再次吩咐回頭,直驅阿秀處。
得知俊逸要一直待在這裡,阿秀受寵若驚。她親自下廚,親自侍候,連二樓的衛生都是她親自做的,只讓阿姨在樓下打轉,做粗活,打下手,購東置西。
看著阿秀把親手做下的佳餚一盤一盤地端到樓上,看著阿秀把偌大一個桌面擺得滿滿當當,再看著她一件接一件地擱齊酒具,斟滿酒,把酒杯端到他面前,俊逸似乎一下子把外界的所有不快盡皆拋掉了。
“阿秀,你……真漂亮!”俊逸兩眼眨也不眨地落在她身上。年僅二十餘、從未生育過的阿秀真就宛如一個少女。
“阿哥?”阿秀放鬆開來,俏臉紅到耳根。
是的,站在面前的是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是她從少女時代就一直愛著的男人。這些年來陰差陽錯,阿秀沒有開心過。然而今天,她如一朵鮮花,豔豔地開了。
俊逸接過酒杯放在桌上,無視這酒這菜,只將她一把攬在懷裡,緊緊擁住。
“阿哥,酒菜都要涼了。”阿秀偎依一陣,作勢掙脫。
“我不餓,我不要吃菜,”俊逸將她抱到床上,動手解開她的衣服,“阿秀,我要吃你。我這就要你為我生一個兒子!”
阿秀不無羞澀,欲推還迎,配合他脫去自己身上最後的褂兜。
“不不不,阿秀,”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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