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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想的那麼傻。科場之路絕了,阿哥左思右想,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實業濟世!來到上海灘,為的就是學做生意。生意哪能個學起呢?資助此人就是個開始!呵呵呵,阿弟,這可是阿哥做的第一樁生意嗬!”
“生意?”順安怔了,“你這講講,你是哪能做這樁生意的?”
“我這做的是長線生意,”挺舉又笑幾聲,半真半諧道,“做生意得先下本,是不?我本錢不夠,這得借你的金雞生蛋,是不?方才你也聽到了,陳兄怎麼講?他日得志,必以十倍相償!我賭上此人了,不出五年,此人必得志,阿哥必獲十倍之利,再以五倍之利償還阿弟,呵呵呵,阿哥里外都賺錢呢!”
“就他?”順安從鼻孔裡哼出一聲,語氣不屑,“獲利十倍?狗屁!我敢斷定,我這點兒小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嘍!”
“好好好,打狗就打狗吧,反正生意已經做實了。”挺舉抬頭看看天,“走吧,雨小了。天要黑哩,我們得抓緊趕路才是。”
“阿哥呀,”順安揪牢剛才的話把子,“即使做生意,你也該量力而行吧。臨出門時,姆媽也就塞給我這幾塊錢,說是防個萬一。沒想到,這個萬一還沒碰到,活命銀子卻讓那渾小子坑去了。這不,天黑了,下著雨,你我這都身無分文,總不能……睡人家屋簷下吧。還有這肚子,咕咕咕咕,哪能叫得這般響哩?”
“呵呵呵,”挺舉樂了,“阿弟呀,你只管放心,有阿哥一口吃的,就一定有阿弟半口。若是連阿哥也沒得吃,阿弟隨時可把阿哥咬碎吃了!”
“你……”順安氣得一跺腳,別過臉去。
“好了好了,阿弟少安毋躁,這就跟我去處地方,或可填飽肚子,睡張結實床哩。”
“去哪兒?”
挺舉掏出一張名帖,順安接過一看,問道:“西江路378號,這是啥地方?”
“街北魯老闆在上海的府宅。”
“啊?”順安怔住,“你打算去他家?”
“是哩。”挺舉苦笑一聲,攤開兩手,“阿哥欠他一屁股債呢。”
“你……這是去抵債?”順安震驚了。
“不曉得呢,”挺舉扯他一把,走出屋簷,“你想介許多做啥?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我們這已進山了。”
順安長吸一氣,硬起頭皮跟挺舉走有半個時辰,一路問到魯宅。就在望見大門時,順安的步子慢下來,又走幾步,說死不肯挪了。
“阿弟?”挺舉頓住步子。
“阿哥,我……”順安遲疑一下,“我思來想去,決定不去魯家了。”
“不去魯家,你去哪兒?”
“哪兒都成。介大個上海,還能沒我去處?”
“阿弟?”挺舉見他動真的,也急起來,回走幾步,在他身邊站定。
“阿哥,我……這就走了。”順安轉個身,沿來路緩緩走回。
“阿弟,”挺舉追上兩步,扯住他道,“你哪能說風就是雨哩?你看,天已黑定了,我們……先得有個容身之所啊。”
“阿哥,”順安語氣決絕,“我不想在魯家容身。你去是為還賬,我去為什麼?我不欠他姓魯的一文錢,我不想去看他姓魯的臉色,我不想再看到那個小夜叉,我更不想去做他人的家奴。我是我,你是你。我曉得你已打定主意了,我不勉強你,也請你不要勉強我,你我兄弟……就此作別。”略一拱手,甩開大步揚長而去。
挺舉追前幾步,又喊幾聲,不料越喊順安跑得越快,挺舉追有兩個街區,一不留神,人就整個兒不見了。挺舉輕嘆一聲,只好返身走向魯家。
天色昏黑,雨仍在下。
挺舉走近大門,門房裡露出一個光頭圓腦袋:“尋啥人?”
挺舉打一揖道:“魯老闆。”
“你是——”光頭上的兩隻眼珠子上下打量他。
“我叫伍挺舉,打寧波來,有事體尋魯老闆。”
兩隻眼珠子定在他的一身孝服上,眉頭皺起:“是尋老爺呀,還沒回來呢,你明天再來。”
“這……”挺舉急了,“我有事體!”
光頭一歪:“你和老爺——啥關係?”
“是我魯叔。”
聽到“叔”字,光頭“哦”出一聲,吱呀開門,走近挺舉,將他又是一番打量。正審視間,碧瑤和秋紅並膀從街上回來,秋紅撐著一把洋傘,許是傘小的緣故,秋紅的頭髮都淋溼了。
“小姐,”光頭叫道,“這小夥子從老家來,說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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