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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能聽不明白哩?江擺渡不賣我起。他是幫洋人與我們做生意的。這個我起,是江擺渡的,他換新的,就把這舊的讓給我了。”
“貴不?”
“不貴,也就五十塊洋鈿。”
“天哪,五十塊!”順安咂舌道。
“你不曉得,”慶澤壓低聲,“這東西人家是花一百塊洋鈿買來的,才戴三個月,打對摺讓給我,等於是半賣半送哩。”
順安不無羨慕地又看一眼那東西,小心翼翼地雙手奉還。
及至天黑,順安跟隨慶澤連跑五家生意,談成三宗。迎黑時一個姓田的掌櫃請慶澤吃飯,慶澤許是高興,許是曉得順安與魯老爺的特殊關係,也就讓他跟上。
順安喝多了,回到家時已是夜深。
順安邁著醉步,哼著小曲兒剛一開啟房門,就見一股臭氣撲鼻而來。
順安捏住鼻子,點亮油燈,方才看到是挺舉四腳朝天躺在鋪上,睡得呼呼作響,一身被汗水打溼的粗布衣服及兩隻髒兮兮的大腳丫子,顯然就是臭氣之源。
“阿哥?阿哥——”順安的酒氣讓他完全燻醒了,做個苦臉,捏住鼻子,用力搖他。
挺舉竟如死豬一般。為砌埠頭,挺舉連幹兩天粗活,實在累趴下了。
看看自己一身乾淨的跑街服,又看看挺舉汗水洗透的粗布衣,順安輕嘆一聲,走出屋子,端回一盆溫水,脫下挺舉的臭襪子,忍臭為他洗腳。
“阿哥呀,”順安一邊洗,一邊搖頭,“原先是我臭,這辰光輪到你臭了。真不明白你這唱的是哪出戏。介許多行當,你哪能偏就選中這谷行哩?又不是不讓你進錢莊,魯叔早就把話擱明瞭。”拿毛巾為挺舉擦腳,將他在床上擺正,蓋上被子,望著他再次搖頭,“什麼叫自作自受?你這就是。”
順安隨慶澤奔波六七天,漸漸摸清了跑街的套路,越發喜歡這個職業,也越發意識到自己此番跟從挺舉闖上海並在魯家立足是走對路了。
這天早晨,順安第一個趕到錢莊,先把裡裡外外打掃一遍,再把俊逸、老潘及幾個把頭的几案擦拭一新。在擦完慶澤的桌子後,他又把放得亂糟糟的東西整理一遍,這才坐在自己位上,翻開老潘、慶澤交給他的錢莊各項規定及相關客戶資料,埋頭翻看。
慶澤到後,見自己的桌子上整齊乾淨,極是滿意,對他笑笑,豎下拇指,交給他一個地址,吩咐他去取一份檔案。
直到錯後晌,順安才把檔案取回。慶澤仔細審查一番,見沒有大誤,就提著檔案袋走進協理室。
“師父,”慶澤從檔案袋中抽出一份合同,擺到桌面上,“事體成了。經過幾輪談判,總算跟怡和洋行議定具體條款,達成合同,這是合同文字,請師父過目。”
合同上全是英文,老潘白他一眼:“都是洋文,這不是蒙我嗎?”
“呵呵呵,”慶澤笑笑,從袋中抽出順安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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