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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路,你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多錢交給別人,他們要是不回來怎麼辦?”
“他們一定會回來的!”張雲卿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萬大洋數目不少,你怎能保證他們不見財起歹意?”
“我憑直覺。加之他們都是本地人,有根可查。”
“可也不能全給他們。”
“全給他們說明我胸懷坦蕩,不存私心,是值得相信的頭目。”張雲卿面帶得意之色說。
張亞口仍有幾分不放心,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們起歹意,或者在路上被人搶……”
張雲卿極不耐煩說:“所以你這種放不開的人永遠不會有出息。他們真要起壞心,就不能為我所用。花點錢除去一大隱患,這不是好事麼?而且,他們還有十條槍在這裡。如果像你說的在路上被人搶了,他們十個大活人連那麼一點財物都保不住,要他們何用!”
張亞口雖然捱了罵,但他心裡很高興,一來他開了竅,二來他欽佩張雲卿想得如此透徹。有這樣的領頭人,將來不愁前程。
尹東波走後,張雲卿發動留下的匪徒,物色願意入夥的人。入夥者第一個條件必須是知根知底的,第二個條件才是各方面的素質。
這年頭天災人禍頻繁,很多人都在飢餓線上掙扎,張雲卿一聲號令,匪徒們便紛紛將各自的親友拉進來,不出幾天功夫,報名者竟逾百餘人。
由於武器未購回,發展太快給養也有困難,張雲卿只招收了四十名合格者。
這天,張雲卿正在屋裡擦拭快慢機,忽聽外面吵吵嚷嚷。
隨後張鑽子進來報告:“有位年輕人想入夥,我見他生得單薄,不想要,他硬是不肯離開,吵嚷著要見你。”
張雲卿說:“就讓他進來見我吧!”
不一會,一位體型乾瘦衣服卻整潔的年輕人隨張鑽子進來。他不等張雲卿發話,行了拱手禮說:“你就是張大老爺吧。我叫鄧聯佳,武岡東鄉扶沖人氏,是貴部鍾雪華的表兄,今特來投奔大老爺。可你們死活不收,你說,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去?”
張雲卿有意拉動槍機,又在黑洞洞的槍口吹了幾口氣,一邊把玩著槍,一邊望著鄧聯佳說:“乾土匪時刻有被官府殺頭的危險,你不怕死麼?”
“大老爺問這話不是多餘麼?若怕死,我來入夥幹啥?”
張雲卿見鄧聯佳口齒清楚,又是東鄉人,留下來有利於今後向東鄉發展勢力,因此,進一步問道:“古人說,螻蟻尚且偷生,你為啥不怕死?”
“古人也說,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一生下來,就註定有死亡的一天,最多不過百年。即使一百年,相對浩浩歷史長河,也不過彈指一瞬。因此,如不利用這短暫一生幹一番事業,在歷史上留下痕跡,讓後人知道有這麼個人在世界上生活,我的一生豈不是白過了?這和死有什麼兩樣?古往今來,要留名無非兩樣,一是流芳百世,二是遺臭萬年。流芳百世我不能,而且往那條路上擠的人也太多,因此,我決心投入綠林!”
“好,講得好!”張雲卿把槍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爽快,再說說,你打算怎樣留名?”
鄧聯佳幾乎不加思索道:“綠林中出名的人不少,但以梁山最為典範,足可流傳千古。因此,我把大老爺看做宋江,而我正是吳用。若干年後,我要讓世人誇讚你是當代的宋江,我呢,就權當民國的吳用吧。”
張雲卿點點頭,突然問道:“敢過堂麼?”
鄧聯佳挺起胸膛道:“過刀山都敢,過堂何足懼!”
張雲卿令張鑽子打一碗水頂在鄧聯佳頭上,並叫他站到二十丈遠處,說:“你站好,不過,我要告訴你,我張雲卿才入住綠林不久,這是我第一次打槍,瞄不準請不要見怪。”
“快打吧,你嚇不住我!”
“你真的不怕死?”
“我幹嗎要怕死?”
“你說過想留下痕跡在世上,如果現在死了,名從何來?”
鄧聯佳從容地說:“如果現在被你打死,那也是天意。天意難違,我死何足惜!”
匪眾是第一次見這場面,紛紛圍攏來看熱鬧。因大家不曾見過張雲卿打槍,都為鄧聯佳捏一把汗。
張雲卿額上的青筋動了動,舉起槍也不瞄準,只是目光炯炯地盯著鄧聯佳頭頂上的碗,突然,他轉過身去,反手“嘭??”地打了一槍。
匪眾驚愕。鄧聯佳安然無恙。而他頭上的碗不見了,水流了他一頭一臉……
“好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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