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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賣×!”張雲卿罵了一句,“廢物!”
“不過,我既然去了芷江,就不能白跑。恰好那時黔陽縣城被土匪搶了,我趕緊追去,得知被土匪攻入縣城,搶了五十多家商店,為首的恰好姓易。人數有一百多。為了弄個水落石出,我準備深入打探。緊接著通道縣也傳來遭土匪洗劫的訊息。我趕忙過去,得知為首的仍姓易,他們十分兇悍,連通道縣知事都嚇得逃跑了。這一回我問清楚了,姓易的土匪名易順滿,有二十多條槍、六十餘人,經常在黔陽、通道、麻陽、會同等地遊動搶劫,以山洞為室,無固定住所。這一下我動了點腦筋,覺得易順滿雖非易豪,但易豪會不會打宗族主意,併入到易順滿屬下去呢?很有可能,最讓人信服的是,易順滿原來只有六十餘人,突然間增至一百,這增加的數目恰好與易豪的人數吻合。”
張雲卿來了興趣:“你應該繼續往下打探。”
張鑽子得意地說:“於是我就在湘西腹地住下。過年都不敢回來。有一天見那裡有人上樑、進香火,我猛地想起,你的宅院也是過年上樑、進香火,於是匆匆趕回。”
“娘賣×!”張雲卿破口罵道,“關鍵時候,誰讓你回來?!”
張鑽子搔首:“我今天回來,你不是已經嫌我回來遲了?”
“娘賣×,娘賣×!”張雲卿罵道。
這時候尹東波進來:“滿老爺,你說要派人去城裡與劉總隊長聯絡,派鍾雪華行嗎?”
張雲卿收斂了怒氣:“你回來正好。鍾雪華不認識劉異,還是你去一趟吧!”
張鑽子:“不知要我去辦何事。”
張雲卿耐著性子說:“這一次我上樑,給劉異送去帖子,結果他連一個手下都沒派來。你去到那裡不能提這事,他是明白人,見了你自然會主動提起。”
張鑽子於是扮做賣炭的,挑著一擔木炭進城去了。
次日下午,張鑽子回來,扔下籮筐就往張雲卿房裡飛跑。張雲卿正與幾個小頭目玩字牌賭錢,一見張鑽子,就屏退左右,問道:“劉總隊長對你說了什麼?”
張鑽子:“這次他沒派人來,乃是迫不得已,正想找機會向你解釋。”
張雲卿點頭,表示明白。
“劉總隊長要你瞭解一下時局。自從民國10年開始,趙恆惕代表北洋政府,譚延?代表孫中山在湖南這塊地盤上擺開了戰場,雙方都忙於戰事,誰也顧不上地方匪患,因此這兩年是我們大撈一把的黃金時間。自去年下半年開始,譚延?去廣州參加孫中山的北伐軍,所以,湖南趙恆惕已基本穩定局勢。由於在湖南境內??特別是湘西南一帶,接連發生綁架外國人案,趙恆惕為了討好洋人,下決心派重兵來湘西征剿。他讓我轉告你,這段時間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張揚,一旦大軍彈壓,會吃不了兜著走。”
張雲卿嘆道:“難怪他不派人來賀喜,原來是怕沾上‘通匪’之嫌。”
張鑽子道:“劉總隊長說,今後最好少與他聯絡。有緊急情報他會派人通知我們。縣長趙融是趙恆惕的親屬親信,是隻忠實走狗。劉總隊長不敢得罪他,更不敢讓他抓著把柄。一旦劉總隊長不保,我們也沒有好處。”
張雲卿連聲說:“那是的,那是的。”
“劉總隊長還說,他是陳光中的親信,陳倒向誰,他也必須倒向誰。如今不僅全國形勢複雜,就是省內也五花八門,除了趙恆惕與魯滌平的恩怨,新冒出的程潛、唐生智也有一定兵力,而且呈現出後生可畏之勢。不過,總的說來,是孫中山與北洋軍閥之爭。目前,北洋政府暫時處於優勢,陳光中和趙恆惕就倒向北洋政府。什麼時候北伐成功了,陳光中又會倒向孫中山。如果真有那一天,在孫中山內部還有國民黨與共產黨兩派勢力並存……”
張雲卿揮著手,不耐煩地說:“講得那麼複雜幹嗎?總起來就一句話:有奶便是娘。這一套把戲我會玩。你沒說出口的我也猜出來了??現在風聲緊,不宜出頭,弟兄們要靜下心來觀望時局動態。是不是這樣?”
張鑽子連連點頭:“正是,正是這樣!”
張雲卿把身子一仰,靠在太師椅上,長長地舒了口氣,道:“老子折騰了這幾年也有點累了,是該好好輕鬆輕鬆了。你把尹東波也找來,我跟他說點事情。”
尹東波來到,站在張雲卿前面:“滿老爺,有事麼?”
張雲卿手指對面椅子,問道:“自去年冬天從溪回來,我就要你注意張光文的動靜,不知有無收穫?”
尹東波說:“去冬他的佃戶鄭正良到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