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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張坤太過年輕,但是這兩個會董還是一臉的巴結,待張坤進了院子還沒有到堂內的時候,他們趕緊跟在後面小聲的說道:“張老爺,上次那個……”
商人間並不要多說太多,張坤聞言笑了起來,“蠻好,蠻好!兩位老爺放心吧,這個月十五之前就會有信兒了,屆時將會有人去到貴府……”
“啊……那這可是……”年長的會董有種說不出的高興,“明日晚間若是張老爺有空,還請聚春苑一敘。”
“這個……”想不到這麼老實巴交的人也會去那種地方,張坤心裡範嘀咕,不過正好此時已經進到內堂,連忙打哈哈的道:“內人在家,王老爺咱們還是改日、改日。”
隨著張坤的到來,坐在堂中苦等的諸位會董連忙站了起來,張坤先拜了拜會堂內趙公明的像,然後再和他們一一見禮,此時早等在一邊的公會總理張克誠笑道:“張老爺,今日是否還是照舊?”
“這個,滬上那邊今日跌了三毫,咱們也按照這個來吧。其他的都照舊吧。”張坤看著大家期盼的臉,笑著說出這個並不太好的訊息。
果然聞言之後的會董都是失望,而且是生意越大的會董越是失望,他們並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而只是比較奇怪罷了。“以往幾年也沒有跌的這麼快的啊?這今年是怎麼了?”
“是啊!這才三月剛過啊,有那麼快收繭子嗎?”
“這可不是收繭子就跌的,江南春茶早就上來了,歷年只要收農貨的時節,這洋厘(本土銀兩對海外銀元的比例,因為常常漲跌之在忽、毫、厘之間,故稱洋厘。)哪有不跌的。記得當年胡大人不就是這麼給逼死的,那幫洋人,沒一個好心眼的。俺勸諸位啊,還是趕緊把手上的貨都放了,早點買些洋貨回來的好。”說話的是剛才迎接張坤的公會副總理王時中,他可是商業世家了,從祖爺爺輩開始就做糧食買賣,東邊道地面上只要是做大豆豆粕生意的,莫不知道此人。因為常常拉著大豆去滬上交易,王老爺對江南的情況很是明白。
張坤聽到有人說起胡雪巖的舊事。心中猛的一震,恍惚間連忙喝了口茶,此時各位會董的下人已經帶著今日洋厘跌三毫的訊息跑回去了,只有公會里的諸位會董默默唧唧還在說這洋厘不斷下跌的事情。看著他們的樣子,張坤不由的感覺自己這樣每天來這麼一回實在是無聊,不過,雖然無聊他還是要來的,按照慣例,作為安東最大的、特別是滬上那邊也有分支的錢莊老闆,每日的洋厘漲跌、還有各種官帖、羌帖、銀錢、莊票的兌換比例都是要他來決定的。這畢竟。當下的中國錢業混亂,貨幣多不勝數,開門做生意往往不能只收一種錢,因此各種貨幣間的兌換比例就極為重要了,每次清晨。公會不把洋厘以及各種錢票的比例敲定,那安東城的店鋪開了門都不知道怎麼定價收錢。
只是。在張坤看來。這事情太過平淡了,錢業背後的刀光劍影一般人是看不到的,比如說著洋厘,明說是一兩銀兌換一塊三角六分的洋元,但是在滙豐這些外資銀行的操作下,這個比值是在不斷的變化的。而且每次的變化都是有利於洋行出口商,十忽才一毫,十毫才一厘,十厘才一分。不要看這一毫一厘的不起眼,累計算下來也不是小數目,而且更重要的不是銀兩對銀元的損失,而是因為整個錢業的銀根緊縮,使得百姓不得不把茶葉、蠶繭低價賤賣,當年的胡雪巖胡大人,不就是因為在這上面動了洋人的銀子才被逼的錢莊倒閉變賣家資的嗎。
張坤在想著這些是是非非的時候,旁邊公會總理張克誠湊了過來,雖然他的年齡比張坤大上不少,但每每面對張坤,舉人老爺張克誠還是客客氣氣的:“行健啊,昨日可還有一事,大家可是要找你商量的。”
“張老爺請講。”
“昨日午後,日人高山會通來過了。”
“高山會通?”張坤從腦子裡翻出這個人來了,“他不是軍政官嗎,來公會難道要入會?”
“哎。就是入會也沒然敢收啊。”張老爺想著那個凶神惡煞的小鼻子,腦門就皺了起來,他說的無比糾結,日本人的難纏他可是明白的,“他是來問我們公會為何不收日軍手票的,還說不收日軍手票就是大鼻子的偵探什麼的……”
原來是這事情,日俄之戰日本人自己戰費不夠,所以只好以戰養戰,進了東北到處買東西不給銀錢,只給軍用手票,按照復興會粗略的統計,從去年年中到現在,其發行的軍用手票其數額已經超過了一億元五千萬元,估計到戰爭結束要超過兩億元左右。這麼多的軍票充斥在東北的貨幣市場,使得原本就因為俄國人佔領東省官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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