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部分(第3/4 頁)
樹皮香一些,也更壓餓。再說滬上米價每石馬上到十塊了,這個拉來只要兩塊。”說到米價,楊銳又惡狠狠的說了句,“米商都該殺!”
“啊!”殺人殺過,吃人卻沒有見過,程莐有些花容失色,“真的是這樣啊?”
“我也只是聽說的,但是沒有見過,不知道真假。”楊銳摸著她的腦袋安慰她道,不過說完便是搖頭,再道:“這幾年我算看出來了,在這個國家,沒什麼不可能發生。”
滬上晚間上船,次日又睡了一夜,待到天沒亮的時候,便到了一個燈火斑斕的港口,此處就是以農墾公司救災名義興建的海州馬腰新港,位置就是在後世的連雲港港區,不同的是,歷史上這個馬腰港區還是民國晚期建的,而現在,有著無數免費勞力的災年,修建港口只是規劃、物料的事情。
貨船靠了岸,陳廣壽出去交涉了一會,諸人便上岸在港口簡易的工棚裡開了個短會,告知接下來的航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項,有幾個會員其實心裡都是抱怨道災區去,但看著楊銳和程莐還有章太炎三人帶著頭,沒有人敢說不去的屁話。眾人歇息片刻之後就上了一排運豆柏的木帆船,帆船往北幾十裡,再左拐進臨洪河,行到半中午的時候才到海州外城北側的新鋪港,海州城處於水災範圍之外,縣境各道又有清兵設崗威逼勸誘災民回籍,一時間倒也沒有看到成群成群的災民,只見城北港區雖是茅草屋一片,但也是有些熱鬧。
航船在海州西面的通淮門駛入鹽河,未行幾里。便看到有十來個衣衫不整的兵丁在河岸上亂七八糟的或坐或躺,似乎在監督河邊的幾艘小船,這些小船不斷在河面上撈著從上游下來的屍體。屍體在水中多日,泡的面目全非,一具具腫脹的不得了,見者無不側目結舌,更嚇人的是,這些屍體拖到岸上就堆在一起用火焚燬,屍臭和煙火味即使隔的極遠都能聞的道。楊銳只覺得的被程莐抓的手猛的一緊。不過一會就鬆了開了。
對於楊銳和程莐等人來說這樣的場景是初見,但對船老大來說卻很平常了。行過撈屍的關卡,每當有屍體撞到船上。他也是隻是對天合掌,唸唸有詞之後又開始揮動櫓篙開始撐船。鹽河是古漕河,唐初的時候開鑿,歷經千年仍在使用。河面大約四五十米寬。雖是初秋,水深亦有一兩米,五十噸的木船行起來很是方便。船上過了一夜之後,第二日中午便到了沭陽。其實在老遠的地方,楊銳就看到了農墾公司的綠色農字旗和滬上紅字會的十字旗,天高雲淡之下,兩面旗幟在秋風中歡快的飛舞,很有一種愜意的感覺。不過在旗幟下面,卻是著一望無際的黑灰棚戶和棚戶裡衣衫襤褸、面無菜色的災民。這些災民排著稀稀落落的長隊。正在十幾個施粥點領飯,說是飯,其實就是豆柏。
“這裡有多少災民?”程莐問道,木船上無法安睡,她剛才在坐在豆柏堆上靠著楊銳的胳膊半睡,聽到河岸上的人聲便是醒了。
楊銳也不知道沭陽到底有多少災民,只是看著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棚戶,漠然道:“估計有七八萬吧。”
“他們都有吃的嗎?”程莐站起身,看著那些領飯的人們問道。
“這裡的有。”楊銳還是漠然。整個江北幾百萬災民,可不是農墾公司能救的來的。滬上盛宣懷在募捐的時候說‘每一兩銀可救一民命’,但災區卻不止江北一處,四川、湖南、安徽、江蘇、浙江、廣東都有水患,災民加起來千萬不止。這還只是今年,河工不振,水土不保,防災不利,從02年到現在,每年報紙上都有各種災荒,真要賑災不如賑國。
楊銳只說這裡的有,那意思就是別的地方沒有,想到那順江而下的屍體和噁心的屍臭,程莐不再問了。
這邊沉默間,卻有人坐著小船上了糧船,帶隊的是早前見過的山東人陸挽,他之前在山東協助調查青苗會,七月底的時候,農墾公司轉移到海州賑災運人,人手不夠便把完成第一階段調查的調查組派到江北來。此有幫忙賑災的意思,更有策劃日後舉事的的意思。
陸挽現在的裝束和以前不同了,他不隸屬紅十字會,而是穿著農墾公司的制服,或是知道楊銳要來,他把上船之前把全身都用溼布擦了一遍,但塵土不再,汙垢卻依舊黏在衣服上面,再配上髒兮兮的頭髮和消瘦臉龐,更像是一個災民。
“情況怎麼樣?”楊銳沒有噓寒問暖,而是直接問他具體的情況。
“報告先生,沭陽有四十餘萬災民,我們正在全力救人。”楊銳的出現讓早已疲倦的陸挽忽然有了一股勁氣,他說話的聲音刻意的提高,“只是糧食不夠,怕是救不了那多人了。”高音過後,他的聲音到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