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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山諸人的意思。這裡面有永和泰雜貨商行的司理劉祥,美商卑涉銀行的經理何寬,永和泰號的司事黃華恢,當地政府的譯員李昌、鄭金等人。這些人,程蔚南告訴楊銳說他們就是十三年前的興中會骨幹,其中劉祥便是興中會的主席,而何寬則是興中會的副主席,程蔚南是會中的文案,其他幾人也是會中的骨幹。
在程蔚南的敘述中,興中會並不是孫汶創立的,他也從來沒有做過檀香山興中會的主席,甚至連值理、文案、管庫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會員。後來他見在檀香山得不到支援,便帶了一些人去了香港,隨他走的,除了八個值理中的鄧蔭南外,還有宋居仁、陳南、夏百子等數人,其他則會員毫不所動。之後。檀香山興中會就和孫汶沒什麼牽連了,是以在梁啟超赴檀香山的時候,大部分會員都參加了保皇黨。
程蔚南是個文人。卻又是個商人,既有想革命的意願,又有想妥協的意願,和其他人不同,他對於革命還是比較支援的。只是庚子年的時候,孫汶得日本人支援,發動惠州起義。兒子年輕,熱血激盪之下就跟著去了,可最後起義失敗。兒子屍骨無存,程蔚南從此對革命便心灰意冷了,直到程莐把楊銳給領回了家,算又是入了夥。
楊銳到客廳的時候。大夥茶都喝得差不多了。此時見他進來,程蔚南站起身對著他道:“這幾位叔伯都是檀香山的大佬,以後你在這裡有事,都可以找他們幫忙。”這一次來檀香山,一些客套的規矩還是學習過的,在程蔚南的介紹下,楊銳急忙向諸人見禮,而程蔚南也向他一一引見在坐的列位。一番客套之後,他才在下首坐下。
在楊銳進客廳之前。程蔚南已經向諸位同鄉坦承楊銳就是復興會的革命黨,革命二字在大家看來就是作反,知道這些人不是玩命的就是要錢的,諸人聽後心中有些忌憚。程蔚南早知大家所想,之所以要說女婿是革命黨,無非是向大家交個底,好獲得支援而已。
復興會在國內再威風,但對於華僑而言,還不是自己人。昔日保皇黨得其相助,是因為他們舉著光緒的大旗,又是出名的愛國士人,同時康梁還都是廣東人士,所以吃得開;而孫汶,雖然也是廣東人,但他不要說舉人,連個秀才都不是,之乎者也的講演和梁啟超相比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更不要說他是個‘作反’的,所以大家都對他進而遠之,最後還是洪門的黃三德想了辦法,讓孫汶入了洪門,而後再陪著他在美國遊埠講演,以取得華人下層人士的支援,這才算是有了些影響力。而楊銳,一不是廣東人,二不是科舉出身,講演都是白話——這在當時基本歸結為目不識丁的文盲,比孫汶的基礎更差。
海外華僑對復興會重要嗎?就復興會而言,在革命前並不是很重要,革命後則有重要的地方,也有麻煩的地方。重要的地方在於海外華僑的資金量不小,按照關東銀行國際金融科的統計,每年有一億多兩的僑匯從南洋、美洲等地流向中國,雖然不足以完全抵消貿易逆差的損失,但是沒有僑匯,那中國的國際收支將會更加糟糕,可以說華僑相比國內,普遍更為富裕,日後國內興業置產,華僑的作用巨大;而麻煩在於,華僑都在國外,一受欺凌那麼政府就要護僑,就清末的家底,嚇嚇墨西哥還差不多,要是和歐美殖民者硬頂,國內政治上雖有所得,但是國外政治以及經濟上則要大受損失。
不說復興會,就楊銳個人而言,不管革命前後,海外華僑對他來說都是重要的。現在他在復興會雖有嫡系,但其實是威望有餘,根底不足。雖有政治部洗腦,但是同鄉、派系這個幾千年的觀念還是影響甚大,北洋有小站派、孫汶有兩廣系、常某有黃埔系和浙江系,再後面……同樣如此。細看歷史便會發現,清末之後的中國政局就是在滿清遺留的北洋以及南方廣東、浙江、湖南四者身上轉圈。廣東起於華僑,開風氣之先,浙江除了本身的人文底蘊,還得益於滬上的繁榮,而湖南,除明末清初王夫之、各處的書院之外,就全靠曾國藩了。
楊銳的弱項在於他不是廣東人,不是浙江人,不是湖南人,復興會里浙江人完全佔優,他位置要想穩定,勢必要平衡,而平衡的辦法光靠楊銳的同鄉,完全撐不起大梁,不是人不優秀,比如張承樾、徐敬熙、文永譽都不錯,但跟粵浙湘這三省比,基數根本不夠,所以最好的辦法就以廣東女婿的身份,把廣東人拉進來。到時候廣東、浙江、以及其他雜系三分大權,如此位置才能穩固,到時候政壇雖會是一片海草味,但是這也是逼不得已。
這個主意不是楊銳想的,而是謝纘泰言語隱晦的在一份長信上提到的,以楊銳的判斷,他這既有為自己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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