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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過來帶密級的資料,信封上還封著火漆,不是他這個級別能看的。他把信封交給蔡元培,再倒了一杯茶就輕輕的推出去了。
蔡元培驗過火漆之後拆開信封,裡面有三個孩子的畫像和簡單資料,一為朱寬浚,十歲;一為朱寬瀚,八歲;一為朱寬潚,七歲。畫像之下都有寥寥幾句介紹,但是為了怕影響蔡元培的判斷,介紹都是一般性的,資料的本意是要讓人記住這三個孩子而不是要分出什麼優劣。蔡元培把人記住之後就用洋火把東西給燒了,出了門把程廣順叫了進來:“這裡哪裡有剃頭店啊?我要去把我的頭髮修修。”
去年四月拒俄大會的時候,蔡元培一時激憤把辮子給減了,幸好當時留下的頭髮不短,這麼一年下來還是長的也是比較長了。本來是打定主意這一輩子再也不梳滿清的髮式,但為革命計,他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第二十五章 學生
棠坡恬園在潭州城東北六十里外的驛道旁,為朱家的宗祠所在,據聞此是朱家在咸豐年間躲避太平軍時所建,也算是潭州府外有名園了。恬園處於山間,上下坡嶺皆在園中,遍植名貴花木,又或擺置盆景,週年香色濃郁。以花崗石為階,蓋成走廊,曲折迂迴,每隔幾十米或亭或閣或館,分佈自然,園中之景盡收眼底,每年春秋間花開之時,裡外幾十裡的人都常常到此此賞花,好不熱鬧。園中有一眼井水,清洌甘甜,又因朱昌琳為潭州首富之故,被人稱作發財水,與西嶽麓山的白鶴泉、潭州城內的白沙井泉、瀏陽石柱峰頂的百匯泉,並稱潭州四大名泉。
和之前預料的一樣,坐著官轎,打著著翰林院編修招牌的蔡老爺得到了朱家的隆重款待,朱昌琳和其堂弟朱諮桂以及子侄幾人,日日在恬園設宴款待。其時朱昌琳已經是八十多歲了,但仍然精神矍鑠,神采奕奕。他用帶著濃重湖南口音的官話道:“蔡老爺能從江浙之地來我潭州,也是有緣啊。蔡老爺是當朝翰林,又在滬上辦報辦學,可謂是學貫中西。老朽倒有一事想請教老爺,還請老爺解惑啊。”
蔡元培道:“請教則是不敢,請老先生言。”
朱昌琳道:“這庚子之後,朝廷開始變法,辛丑年停了武舉,壬寅年又說廢書院改學堂,現今又傳聞說要廢除科舉,全改為遊學。請問蔡老爺,這科舉當真就要廢了麼?若真是科舉內廢,那朝廷何以選才啊?”老人家雖然年紀不小,但是政治事件還是關注的,教育科舉新學,這幾樣尤為重視,這可是關係的朱家下一代的仕途,朱家能到今日之境地著實不容易。
廢科舉之事蔡元培是知道的,不單報紙上有所爭論,朝廷中那些辦實務的新黨早就上摺子要求廢掉科舉代以新學,平心而論這八股文章早就應該廢了,但就事論事而言,以今日官場之**,廢掉科舉之後那麼下層士子的進階之路將被徹底的堵死了,以後要做官唯有透過朝中大人和地方大員的保舉,這將使得官場更加混亂**。當然,在這個情景下蔡元培是不會說什麼科舉好話的,他答道:“老先生所憂也正是孑民所憂啊,自隋唐起,朝廷開科取士已經一千三百餘年了,貿然廢止,實為不妥。但是各地督撫卻一味力舉,眼下看來,這科舉被廢也是早晚的事情。科舉一廢,朝廷就只重學堂和遊學生了,老先生子孫若要出仕,只能先入新學堂再出國遊學,待學有所成之後則可入朝為官了。孑民曾在商部大臣盛宣懷大人所辦的南洋公學教書,如老大人想……,孑民也可引進推舉一二。”
這潭州城內大大小小的新學堂數以百計,可朱老先生對這些學堂怎麼看怎麼不舒服,感覺那不像是個教聖賢書的地方,但是新學盛行是將來的大趨勢,所以才請了盛書動到家中來教授新學。商部大臣盛宣懷朱昌琳是知道的,南洋公學也有所耳聞,知道是和京師大學堂、天津大學堂、山西大學堂並列的高等學堂。他道:“只聞這大學堂中招收的學生都是秀才稟生舉人,家孫還是太小,不然定要麻煩老爺推薦了。”
蔡元培笑道:“老大人有所不知,這南洋公學不光是大學堂,中等學堂也是有的。如真是不怕父母離別之苦,倒也是可以進去的。中等學堂畢業之後就可升入高等學堂,品學兼優則可以公費出洋留學。只是學校現今學生較少,每年出洋的人數都不夠朝廷的定額。”
朱昌琳和朱諮桂兩人對望了一下,心意相知。從明末開始之後朱家可是屢遭不幸,先是亂民舉事,打下武岡之後全家被殺,當時只有一個小主人帶著譜牒印信在家人奴僕的拼死掩護下逃離王府。這主僕二人一路向南流落到了潭州一帶,眼見天子自縊,江山傾覆,便從此隱姓埋名,或教書或農耕苟且偷活於世。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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