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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清軍的吃穿用度,都是要船送至嚴州,而場口是其中一個港口,戰爭之下繁榮了不少。不過,此等買賣只做了一年,便聽說清軍大敗,而後退到了場口,再在今天,一早上炮聲連連,又聽報清軍大敗,潰兵四散。在囑咐家丁看好家門的時候。許家十房的下注會議就由此召開了。
“竟成先生說……”素來不被族裡待見的許正紳見自己居然會被族中最具名望的九阿太垂詢,很是激動,便想將那一套革命理論大大的介紹一番。卻不想。他“竟成先生”四個字一出,其父許秉石就重重咳了一聲。他只好收斂臉上的喜色,規規矩矩的道:“革命黨就是反清復漢的隊伍,把滿清……”旁邊又是重重的一咳,他只得改口道:“把那些貪官汙吏都殺個乾淨,而後讓百姓坐天下,勵精圖治、發揚國粹。重振我煌煌華夏。”
許正紳明顯答非所問,只把那一套復興會的宣傳口號說了出來,其父正要發飆的時候。九房許秉祿忙攔住了,好奇的問道:“什麼叫百姓坐天下?歷來造反都是皇上坐天下……”
聽聞九叔質疑,許正紳搶話道:“這就是革命,造反是為了一家一姓之尊榮。而革命則是為了全天下百姓之福祉。以後革命成功。天下不再會有皇帝……”
“我打死你這亂黨!”見兒子又胡扯那種大逆不道的話,許秉石終於忍不住了,身邊的雞毛撣子一起,使勁的抽了下去。一邊打一邊罵:“好好的書不讀,卻跟著那些浪蕩子學壞,去了滬上一次就像是粘上了麻風,怎麼教都改不回來。我養你何用!我養你何用!”
許秉石一打,旁邊的幾房本想看笑話。但是革命黨都已經打進來了,此時真不是看笑話的時候。只好一個個上前力勸,特別是九房的許秉祿、六房的許秉玉,他們在族中威望極盛,甫一勸就把只會開店的許秉石攔了下去。
“滿清韃子奴役我們漢人兩百餘年,揚州十人嘉定三屠何其血腥殘忍,甲午之敗庚子之役又何其昏庸可悲!現在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捐,那麼多稅,就是因為韃子已經變成了洋人的傀儡,我們變做了奴才的奴才,這樣的朝廷,就是要反了它,就是打死我也要反了它!”許正紳臉上幾道血痕,但是疼痛卻把他激怒了,更多大逆不道的話蓬勃而出,使得祠堂裡的諸位叔伯都是大吃一驚。
“造孽啊!造孽啊!造孽啊!”許秉石本已經被諸人勸下,卻不想逆子又出大逆不道之言,哀嘆之後又不顧諸人攔住,只把椅子舉了起來,就要給砸過去。
“來啊!打死我啊!就是打死我也要去革命!”許正紳卻忽然不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等著父親砸過去。
叔伯們都已經被他剛才那番話驚住了,唯有幾個在一邊伺候的家僕,忙著過來把五老爺拉住。許秉石正想喝退旁人的時候,許秉祿倒是把他喝退了,“五哥,你就別鬧了。現在革命黨就到了家門口,我們還是先談正事要緊。”
許秉祿貢生出生,人也是精明幹練,他這話一出,其餘幾房也是說道:“對啊,對啊。革命黨已經到家門口了,再不商議就來不及了……”
許秉祿之言很得祠堂裡的贊同,但卻讓許正紳一陣反感。在革命文學的薰陶下,他對家族、家庭已經很是反感,現在九阿太商議之目的不是為了革命,而是為了保住自家的家業,這便讓他很是鄙夷。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被革命文學薰陶所致,這革命本就要撕裂固有的社會關係,使得人人孤立無助,最後才好被革命所用,後世那種革命文學裡大家族的長輩全被寫的蠅營狗苟、猥瑣惡毒,都是為此,而且儒家三綱五常之下,禮教就像女子裹腳一般疼痛無比,性子柔和的還好,性子激烈的,那就必定要反叛家庭,投身革命。許正紳正是一個性子激烈的人,雖然捱了老父一頓打,但他還是一副只有自己才明白真理的模樣,看著祠堂裡蠅營狗苟的叔伯,哼的一聲,拂袖而去。
看到許正紳攔也攔不住便走了,許秉祿只是搖頭,但是搖頭也是要把會給開下去的,他清了清嗓子道:“革命黨既然來了,那不管他們是要做皇帝還是不要做皇帝,反正這地方便是他們佔著的了,朝廷那邊既然敗了,那便指望不上了,為今之計,還是要與之交好才行,即便不與之交好,那也不能招惹他們。以免有滅族之禍啊。”
嚴州那邊計程車紳被殺被炒,傳聞到處倒是,在坐的諸人也有所耳聞。一聽許秉祿提到滅族之禍,諸人頓時沉默起來,不過有些瞭解根據地政策的六房許秉玉卻是道:“這革命黨一來,可是要減租減息的,我們族裡的地不少,若是要減租,那今年的收成可就……”
“對。我還聽說革命黨徵收糧食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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