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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外邊早就聚滿了沙河年值公會的諸人,早晨張坤沒到公會便被日本人帶走的訊息頓時傳遍了整個安東,一時間眾人都是大驚,正商量對策的時候,又聞張坤涉及造假日本軍票,所以被帶走了。傳信之人說的有鼻子有眼,還說運軍票的輪船已經在輯安扣住了,上面查了幾千萬的軍票。
聽聞如此訊息,本在商議營救的沙河年值公會中人就都散去了。只待下午才有訊息說輯安那邊的輪船上毛都沒有找到一根,而且美國領事已經照會了日本領事,說如果沒有確實證據,不得無故扣押美國公司輪船。局勢此消彼長,大傢伙又聚在會長張克誠家裡商議對策,待到日落,聽聞京城的美國公使也過問此事,事情上升到了這個級別,便是有罪怕也是死不了了,於是眾人都是坐著轎子跑到日軍軍營門口抗議——張坤可是安東的大財神,他關東銀行的放款數額極大。這幫人都借了不少,並且這款可不是隻放幾日幾月,而是幾年。並且利息極低,像王時中這種注意多、手腳快的早就用貸款買了繅絲機,開了繅絲廠。
張坤一出軍營諸位老爺便高聲問好,張坤見有這麼多人前來捧場,不由的作了四方揖,不過就待他要走到自己那輛洋汽車的時候,他對著眾人壓壓手。然後轉身向岡部三郎說道:“岡部先生,今早我來的時候是協助調查軍票一案的,現在調查完了。你總要給我、給大家一個交代啊。我們做生意的名聲第一,還望岡部先生體諒。”
岡部三郎現在計策失敗,北京的訓令把他罵的滿頭是包,現在本想悄悄的把張坤送走了事。誰知道張坤當著這麼多人面的讓他給個交代。交代是可以給的,但當著這樣多人的面給交代,那麼以後他再安東怕是做不下去了。岡部三郎只看著張坤,而張坤也看著岡部三郎,目光交織中,岡部三郎終於低下了身子,在眾人的期盼中對著張坤微微一躬,道:“實在是我們太魯莽了。張先生是清白了!”
“好!好!……張老爺夠爺們!”圍觀的公會諸人頓時拍手喊叫起來。自從去年日本人進了安東,整個市面上便被他們搞的烏煙瘴氣。上次居然還派兵圍了公會,真是把安東當作日本的殖民地了,現在親眼見日本領事向張坤鞠躬道歉,一時間心中志氣大漲。
張坤看著岡部三郎這麼能屈能伸,心中倒是有些忌諱,便道,“岡部先生,我這人有個脾氣,不好的事情睡一覺就忘記了。”
張坤說的委婉,但岡部三郎卻知道這事情算是結束了,對著張坤道:“真希望張先生是我們大日本的朋友。”
“呵呵,岡部先生,那就先把我們當人看吧。”張坤說罷,抱拳一禮,便往洋汽車上去,白斯文早已把車門拉開,不過他剛一屈膝上車,腿便是一軟,正要倒下的時候,白斯文把他一把托住了。“少爺小心。”
張坤聞言心中一暖,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他從早上到現在粒米未盡,加上被折磨、驚嚇了一場,汗不知道出了多少,現在一坐到車裡,之前的勁氣便都消散,還沒有到家便在車上睡著了。
安東軍票一案隨著釋放張坤而徹底結束,案件雖然結束,但是更多的假軍票卻在朝鮮和奉天出現,隨著軍票的泛濫,軍票的信用一落千丈,不光是商家,即便是那些為日軍幹活的苦力,都因為日軍只發軍票而大規模逃亡。滿清朝廷終於愛民如子了一回,外務部總理及領班軍機大臣奕劻照會日本,請其用日幣代替軍票,並同時知會各國奉天軍票問題,在輿論及和調停大勢的背景下,日本於次日宣佈橫濱正金銀行在盛京、遼陽、大連、牛莊等地的出張所下月起辦理軍票兌換業務,而安東據說也將設立一個正金銀行的出張所,負責兌換軍票。
聞訊前來的杜亞泉聽著張坤講前次的事情,最後問道,“行健,假軍票那麼多,要是日本人連真票都不兌換,那百姓不是遭殃了嗎?”
“不會的,秋帆兄。當初印票子的時候,我特意交代印刷廠不要印的那麼深,那種假軍票,圖案、紙質都是真的,就是上面顏色印的淺,用力挫幾下那色就掉下來了。”張坤早就想好了這些東西。
“哦。”杜亞泉不懂所謂的印的深印的淺,聽張坤所說不害及百姓那他就是放心了,不過,“那我們印一場下來不是都虧了啊,那些成本、工資怎麼辦?”
見杜亞泉又擔心票多貽害百姓,又擔心自己虧本,張坤臉上笑了起來,說道:“這種印的淺的只是大部分,還有三百萬是印的深的,這些日本人分辨不出來。日本人一直在收軍票,只有到最後結束的時候,對照印鈔數才知道自己把假票也收進來了。這三百多萬,減去成本、人工,還是很有些賺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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