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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進了客廳。
黃太太很是熱情,知道這租界裡的都是崇尚洋人的風俗,女子單獨出門閒逛會友也很正常,而且這小姑娘讓人越看越滿意,心裡越是以為女孩和楊銳有什麼關係,笑著招呼著她說道:“小姑娘嘎好看啊,楊西生都沒說起過哦。來,切茶切茶。”
女孩被黃太太說的臉上微紅,卻也是滿臉笑容的,一點也看不出是來砸場子的,回道:“雅雅濃哦,黃太太。”她用的是滬上話,楊銳心裡想這個人怎麼粵語滬上話běi jīng話都這麼流利,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不會是敵特吧。
女孩子和黃太太用滬上話嘰嘰喳喳的聊了好一會,楊銳只是在旁邊喝茶,以致把茶水都喝乾了,也只好依然擺著喝茶的姿勢裝模作樣。大概是看到楊銳的茶水乾了,黃太太醒悟過來,加了點水就自己進裡屋忙活去了,只是房門沒有關上,楊銳心裡想這黃太太原來也有八卦的天賦啊,平時倒是真沒有看出來。
楊銳喝了口茶壓了壓心緒問道:“你今天來是要把狗帶走的麼?”
女孩也用京話答道:“沒有啊,我只是來看看它——我猜到它應該是回來這裡了。去年我回廣東了,家裡大人不喜歡它,下人們也沒有看好,讓它跑出去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說起來還是要謝謝你的,收留它那麼久。”
楊銳自嘲的笑了笑,心想這麼個心高氣傲的小姐也會謝謝人啊,嘴上卻說:“不用,其實我也很喜歡狗的。”
這狗的事情說來說去都是這麼幾句話,兩人一時都沒想到說什麼,氣氛尷尬極了,女孩沒話找話的問道:“上次在張園,我聽你講演說的很有道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見楊銳同意,她斟酌著用詞,“為什麼覺得新政不會成功呢?”
楊銳想到似乎那次她好像是進了安愷第,但是在上面講演的時候卻沒有看見她,還以為不在,原來還是在的啊,見他問起最後的那個問題說道:“我記得當時已經說了原因的。”
“可是你似乎說的很不全面啊,”女孩理理頭髮,她還是很敏銳的發現楊銳在講演上沒有說完的話,“是不是有很多原因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啊?”
這人還是很不傻嗎,自己確實沒有把所有的原因說出來,這個原因就是辛亥革命會藉助改革的失誤打斷這一改革的程序,滿清畢竟不是之前的那樣得人心了,到最後幾年是越做越錯,越錯越做,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在自我掙扎中把自己淹死了,可是這話怎麼能說呢,告訴大家慈禧光緒的死讓滿清沒有了一個有威望的掌舵人,告訴大家辛亥革命會爆發並且一發不可收拾,新政就此垮臺。
見楊銳不說話,女孩皺皺眉,說道:“我可不是朝廷的探子,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說你見過朝廷的探子會這樣的麼?我家裡是華僑,更早的時候在廣州的十三行裡,後面打了戰就搬走了。”
楊銳不知道她說的是那次戰,是第一次還是第二次鴉片戰爭,見她如此坦誠,就說道:“如果是從戊戌那時候就開始穩步施行新政,並且一直持續堅持下來,那麼今天早就成功了,可是現在才開始新政,早就已經來不及了,人心都已經亂了,上面的旨意又有幾個人會聽,他們也已經失了掌控的信心,再加上急躁,所以……哎。”
小姑娘倒是真有點憂國憂民,見楊銳如此說,急切的轉過頭只看著楊銳問道:“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有辦法,但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楊銳沒有看她,只看著客廳裡牆對面的那副字——是黃先生弄回來的,楊銳不懂欣賞,現在才看出來上面寫的是“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這詩沒記錯的話是龔自珍的,寫在第一次鴉片戰爭的時候,要是滿清真的從哪個時候就開始新政,那有現在的痛苦。見自己居然走神,忙補充道:“中國的變革,越是到後面就越是艱難,越是艱難就越難成功,越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可是這些領導變革的人又不能團結在一致,就像現在,革命黨和維新派勢不兩立的,哪怕他們都是為了救中國,朝廷又和康有為梁啟超勢不兩立,因為他們謀反。”
“我還能問你個問題嘛,”程莐聲音很輕柔,像是在撒嬌。“那能不能所有人都一個想法呢?這樣大家就不內鬥了。”女孩還是露出女人對政治特有的天真。
楊銳笑了笑了,說道:“這個完全沒有可能,大家之所以會看法不同,就是都沒有把中國的問題看透,你看了一片,我看了一片,然後就以為自己看懂了,然後再從洋人哪裡讀了些新思想的書,就以為自己找到靈丹妙藥,就開始宣揚自己找到了救國之道,有個寓言說瞎子摸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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