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頁)
除了傷痕和血跡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不是代表以往的罪孽和鮮血,都被一筆勾銷了呢?
卓玉有點詫異自己竟然沒有死。雖然他現在無比虛弱,但是就像重生一般乾乾淨淨,用一雙清明的眼睛看世界。那些過往的激烈和陰霾都如同雨後初晴的烏雲一般散去了,只留下一片晴朗,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夜幕降臨而旭日東昇,星月疏朗而晴雨幾度。他久久的坐在這裡,彷彿已經和這枯藤老樹和為了一體。意識昏沉復又清醒,慢慢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幾乎已經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有一天他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見眼前好像站了一個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卓玉揚起頭,靠著樹幹,懶洋洋的打量那人一眼,聲音沙啞彷彿刀割:“……路總管,有何貴幹?”
路九辰一言不發。
卓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扶著樹幹,打量他一圈。雖然虛弱到極點,他的聲音還是帶著優雅的漫不經心:“……既然路總管喜歡在這吹風,那我就不打擾尊駕了……”
他返身向遠處走了兩步,路九辰袖著手,望著遠處說:“西宛大軍撤退了。”
卓玉頭也不回:“和我有什麼關係?”
“國王殿下下令全國為你戴孝三個月。”
“關我什麼事?”
突而他眼前天地一陣旋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一把扛了起來。他並不重,路九辰很輕鬆的扛著他跳下土坡,大步向樹下拴著的烏稚走去。
“那些跟你沒關係,但是你倒跟我有點關係。”
路九辰把他往馬背上一摔,也不管卓玉氣血上湧差點嘔出來,接著就縱身上馬,一揚馬鞭,啪的一聲烏稚長嘶,接著風馳電掣一般向著地平線的方向奔去了。
風中散落的話模糊不清,零零碎碎的沒有重點。恍惚間幾個字直入人心,堅定得好像沉默的山石,總是佇立在那裡,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我們……可以回家了。”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名字以後會名動天下,那個時候他們都只是小小的孩子,練武、習字、瘋玩到傍晚回家吃飯。黃昏時一縷炊煙裊裊升起,師傅坐在桌邊等著野性未盡的二弟子玩好了自己回來,每每等到大家都飢腸轆轆,最後只有沉穩可靠的大弟子出門去,站在山坡上向著深山大呼:“師弟——!可以回家吃飯了——!”
一聲又一聲,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剎那間時光重溯,恍惚間十幾年的繁華都化為灰燼,驀然回首,記憶裡那一瞬間,竟然就是所謂的永遠。
玉溟香淡
是年冬,大軍北上,於淮水南岸狙擊叛軍。東陽王晉源部下妄圖自立,卻在登基大典上被一少年將軍單刀闖入,一人一馬、細白銀鎧,只遙遙搭弓一箭,便當胸射了個對穿。
那麻迦古弓射月流火,一箭的光耀,便映亮了天穹。
那名不見經傳的京城名門小公子,冷俊秀美、手段利落,猶如劃過天際的銀白色流星一般,在亂世中迅速的崛起了。僅僅三個月,破叛軍、殺首賊,東陽王晉源舊部逃竄雪山,他孤身一騎千里追殺,巍峨壯麗的天山之下揮劍斬首,只見白衣飄飛,半點猩紅不染。
亂世出英雄,時勢造人才。十幾年前邊疆戰爭造就了卓玉,如今千里內亂,造就了上官明德。
開春時分,林冰負傷回京,聖旨命上官明德統領大軍回朝。當時上官明德已經戰功累累,全軍上下雕鑿鳳旗,一路千里奔襲旌旗獵獵不倒,其威猛震撼,比起當年卓玉的異軍突起來得還要聲威赫赫。
漢北大軍急行三千里到達京城外,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明天一早就要開啟城門,讓大軍進京朝拜乾萬帝。
晚飯的時候生了火,明德扔了鎧甲,坐在帳篷裡百無聊賴的生火烤東西吃。那些副將侍衛都被他趕出去了,就他一個在肉上抹了鹽,美美的大吃一口,十分滿足的滾到了床鋪上。
帳篷外有人故意發出大聲吸氣的聲音:“這是什麼味道啊?好香!好香!”
然後立刻被其他侍衛阻止了:“飯都在那邊,吵到了將軍,小心喂那一口吃就掉了腦袋!”
明德挑挑眉毛,繼續吃。他不穿鎧甲也不武裝的時候身邊一般是不留人的,以前有一次他在帳篷裡生活烤東西吃,門簾卷著隨便進,幾個副將一邊陪他烤一邊彙報軍情,他一邊心不在焉的抹鹽生火一邊嗯嗯的聽著,突而一抬頭,看見幾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奇怪。
當時他隨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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