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重的倒了下去。
血從斷骨的地方噴湧而出,剎那間就在土地上積起了小小的血窪,乾萬帝低下頭,從那血窪裡可以映出自己的臉,扭曲得就像是個被打入冷宮的怨妃一樣。
桃花千嶂
其實明德並沒有覺得多大痛苦。卓玉已經對他手下留情了,如果真要下手,結果他性命不過也是動手之間的事。
他主要還是傷在扛著容十八攀爬懸崖的路上。如果讓他再來一次,可能他不會有那個勇氣縱身跳下去了;畢竟百尺斷崖,下墜的途中隨便一根凸起的樹枝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明德在清幀殿裡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醒來的時候外邊春雨淅瀝,已經下了整整一個白天。
胡至誠的臉看上去憔悴不堪,他猛地坐倒在椅子上,喃喃的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明德一骨碌爬起來,手肘、關節、骨骼裡立刻傳來鑽心的疼痛,但是他幾乎渾然不覺,一把抓住胡至誠厲聲問:“容十八呢?”
胡至誠說:“我要是你,現在就會好好的躺下……”
“容十八呢!”
胡至誠看了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說:“……在偏殿。”
那隻手的指關節處還在流血,一點點猩紅從繃帶間滲出來,這樣近距離的掐在脖子上,就像要深深的掐進肌肉和血管裡一樣。暗衛的每一個人都親手接觸過屍骨和腐肉,即使像明德一樣在無形中享有最大程度的庇護,他也不能算是良善之輩。
胡至誠冷汗涔涔的倒在椅子裡,明德踉蹌著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青石板路在細碎的雨中很滑,泥濘的土地散發著青草剛剛破土時的味道。明德一把推開偏殿沉重的大門,一點單薄的光線從大門開啟的角度裡投射進去,映出長長的一道光帶來。容十八躺在東南角的榻上,路九辰剛剛運功療傷完畢,正慢慢的站起身。
明德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樣。他看了明顯還活著的容十八一眼,目光立刻回覆到了平時溫馴而平淡的樣子,面無表情的淡淡看一眼然後掉頭就往回走。
路九辰低沉的道:“……算幸運了。卓玉出手一般不留活口,這次竟然只斷了你一雙腿。”
明德猛地站住:“——你說什麼?”
容十八聽見他的聲音,立刻努力的偏過頭,向他微笑著招手。他的動作很勉強,只要稍微注意看一下就可以發現,他的腿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大概是看到明德難以置信的目光,容十八儘量輕鬆的笑了笑:“沒什麼,其實不關卓玉的事,他算是蠻手下留情的了……我自己掉下去摔斷的,雖然以後站不起來了,但是總比丟了一條性命要好吧,明德你說是不是……”
路九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殿門。他還是那身灰袍,寬廣而沉默,一如靜默的山石。這個人的長相很普通,走路的樣子很穩當、很平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給人一種類似於……威壓和沉定的感覺。
一切多於的雕飾都被歲月洗刷乾淨,剩下的只有樸素而堅硬的內質。明德心裡驀然想起來一個人,據說很多年前西宛王宮有個大內總管,五行潛聽和重重秘技都極其的擅長,很多人說他是沒有刃的利刀,那種默然的聲威足以讓整個天朝的高手都對著他的方向畏然卻步。
然而後來卓玉操縱朝廷之後,那個人就再也沒有訊息了。有人說他被關起來了,有人說他的武功足夠讓他隨時踏出任何困境,即使是卓國師也沒法用軍隊和監牢來關住他。有人則說,他只是沉默的注視著而已,總有一天他會出手干預,並且一干預就能立刻要了卓玉的命。
那一切都只是傳說而已。路九辰靜靜的從身邊走了出去,幾乎無聲的丟下一句話:“……他廢了。”
容十八廢了。
……一個站不起來的暗衛……就算轉明,也不過是拿一些足夠謀生的金銀,在京城暗衛的監視之下度過一生而已……
如果有一天上位者認為他可能會洩露某個重要的秘密,那他就會立刻被幹淨利落的解決掉……
明德站在了原地。春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容十八的臉在暮色中,微微的有點落寞。
“我可能去不了雲南作威作福了,”他側著臉,好像在聽著屋簷外滴答的水聲,很專心的樣子,語調也儘量顯得無所謂,“……可能會在京城待著,不過至少咱哥倆還能經常見見面,喝個小酒什麼的……這些年也攢了一點錢,以後過日子夠用了……”
他回頭看看明德,噗的一笑:“怎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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