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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許久,久到有幾個世紀那麼悠長,許亦菡用耳語般的聲音說了一個字“嗯”。
萬籟俱寂的夜,這個字從許亦菡嘴裡輕輕吐出來的時候,陳煥整個人都愣住了,如同僵化了一般。她這樣說是答應了嗎?這個答案不就是他想要的嗎,不就是他一直追尋的嗎?在她身邊守候了快十個年頭,終於要脫離一個人獨守的苦海了,他心中一陣雀躍,臉上掠過一絲喜悅。
“這是我們的約定,你不要忘記。”陳煥動情地伸出小拇指,勾住許亦菡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切,小孩子玩的把戲。”許亦菡嘴上這麼說,心情卻好多了。
多年以後,那個約定早已飄散在風裡,不見影蹤。
“你對林源還念念不忘嗎?”見許亦菡靜默著,陳煥有點氣餒,聲音變得低沉。
“我可以不回答嗎?”
“不可以。”陳煥堅決地說。
“那你喜歡過曼君嗎?哪怕只是一丁點。”許亦菡反問陳煥。
“我先問你的,你先回答。”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誰也沒有回答誰的問題。
陳煥先開口,語氣有些憤怒:“你覺得我在乎的是秦曼君,喜歡的是她?”
“難道不是嗎?”許亦菡反問,她想知道答案。
“許亦菡。”陳煥對她直呼其名,似乎生氣了,“你跟一個死去的人還較什麼勁,何況她還是你的好朋友。”
“你誤會了,我不是你那個意思。”許亦菡心裡忽然有些戰慄,當聽到有人說她的好朋友跟死掛鉤時,她的情緒便由不得自己去掌控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你愛於佳寧嗎?”許亦菡移開話題。
陳煥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愛這個字眼對他來說太沉重了,不是可以給任何人的,也不是輕易說出口的。而他曾經只對一個人說過,便是他面前的女人,迄今為止,他從未對別的女人說過。
“你把於佳寧當成秦曼君的替身,愛的並不是她,是嗎?”許亦菡說出自己的猜測。
“每個人都是單獨存在的,誰也不是誰的替身。”
“那你對秦曼君就沒有……”許亦菡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一句話也沒法說完整,彷彿有什麼東西生生地堵著她喉嚨。
“我對她能有什麼,我的想法你不知道嗎?”陳煥轉過身扶著車,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許亦菡知道什麼,很多事情她自己都不太清楚,何況是陳煥的心。
“不說這些了。”許亦菡覺得自己今晚有些衝動,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兒地全都倒出來了,有的心中已有了答案,有的仍然模糊不清,可清不清楚對自己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也許未必,自己何必去管那麼多,陳煥現在愛著誰、曾經愛過誰與她有何干系?
“我跟你說那個約定就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陳煥說。
“沒有什麼可考慮的。”他們所謂的約定,已消散在了風塵裡,影像已變得模糊,然而許亦菡卻依稀看得清,看得清又怎樣呢?他的身邊不照樣有人相伴,她又何必再去摻和,打攪別人的幸福呢?她的腦中一直有著這樣一幅畫面,在於佳寧待著的病房裡,他趴伏在她的身旁,握著她的手。這個時候,許亦菡已徹底糊塗,陳煥愛的是於佳寧本人還是秦曼君的影子呢?是不是直到曼君去世後陳煥才意識到喜歡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曼君呢?人不總是失去以後才懂得珍惜嗎?
“我會等!”不容置疑的語氣。
“與其這樣不如好好對於佳寧。”口頭上的等又能代表什麼,不過是句說過的話,如果當成一句永不改變的諾言,那就錯了。許亦菡是理智的,在愛的等待中,有什麼是恆定的呢?變數無處不在。何況,她無法看透他。
“我跟她已經分手了,這樣的話我不想再重複。”
“沒有人叫你重複。”林源提醒她的沒錯,陳煥想越來越近地靠近自己,這樣一來,他豈不是一腳踏兩隻船嗎?許亦菡怎會接受這樣的男人呢?
“請你相信我!”懇求的口吻。
“要我相信你什麼?”許亦菡覺得陳煥可笑,不禁微揚唇角,“相信你跟於佳寧待在一個病房裡,即使握著她的手,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我可以當做你是在吃醋嗎?”陳煥挑了挑眉,嘴角上揚。
“……”許亦菡看著陳煥滿不在乎甚至還頗為得意的模樣,覺得他對待感情比較輕佻,心裡暗暗生氣,瞪著他,嗤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