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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癌症嗎?”李涵問。
“不一定的。”
看著顧銘夕憔悴的臉龐,李涵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她笑了一下,說:“放心,媽媽沒有那麼容易死的,媽媽死了,你怎麼辦呢?”
兩天後,李涵的腫瘤切片結果出來了,是惡性。
李純和李牧商量了一下,把李涵轉到Z城最好的醫院去複診,結果還是一樣。
那些天,顧銘夕日日夜夜都陪在醫院裡,班長給他打電話時,他只是說,媽媽生病住院了,他沒辦法回去上課。
李純知道了這個事,勸顧銘夕回校上課,在她眼裡,顧銘夕就還只是個孩子,大人生病,孩子是幫不了什麼忙的。
她說:“我和你舅舅,還有你舅媽、姨父會輪著陪在醫院裡,還有護工,你不要擔心。”
最後,是李涵將他勸回了學校,她說,馬上就要期末考了,她不想看到他再有不及格。
顧銘夕開始學校、出租屋、醫院三頭跑,他把自己家裡的情況告訴了輔導員,輔導員安排了班裡幾個男生照顧他的日常生活,主要就是上廁所和食堂打飯。
下午下課後,顧銘夕第一時間就趕到醫院,一直陪母親到謝絕探視的時間,他才一個人回出租屋。
每天晚上,他都是獨自一人住在出租屋裡,顧銘夕自己洗衣服、晾衣服,自己燒水,偶爾還打掃下衛生。
一個人生活,他難免會碰到一些困難,比如剛燒開的水壺很燙,顧銘夕只能坐在椅子上,高高地抬起雙腿,用雙腳提著水壺把水倒進熱水瓶裡。有一次,他的腳趾被燙了一下,裝滿了滾水的水壺跌落下來,雖然顧銘夕反應快,第一時間跳了開去,但還是被濺出的滾水燙傷了腳,起了好幾個大水泡。
他沒有把這些事說給任何人聽,只是自己用針挑破了水泡,去藥店買了燙傷藥。
李涵的病情經過醫生的診斷,大家討論後,認為手術切除腫瘤是最好的方式。但是她目前的情況還不適宜手術,需要先做一期化療。
當她的身體狀況調整到一個比較好的程度時,化療開始了。李涵對化療的反應特別劇烈,她什麼都吃不下,成天覺得頭暈、噁心、乏力,三天的用藥結束,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與此同時,她的治療費正在源源不斷地付出。李涵的退休和醫保關係在E市,她在Z城看病需要先付全款,再回E市醫保報銷。她的銀行卡在顧銘夕身上,李牧幾乎天天催他去繳款,因為治療費又不夠了。
李涵問李牧,她借他的5萬塊能不能先還點兒。李牧雙手一攤,錢都用在裝修上了呀,家裡兩個老的一個小的,他總得留點兒錢急用吧。
李純給了顧銘夕1萬塊,李涵的一些老同學和親戚來看她,都給了一些經濟資助,少的1000,多的5000,陸陸續續也湊了兩萬。
李牧有點兒不好意思,乾脆喊他老婆來全程照顧李涵,反正黃伶俐沒工作,就當免費做護工。
於是,顧銘夕去醫院陪伴母親時,時常能看到黃伶俐在吃探病的人送的水果、糕點、保健品,吃不完還帶回家。看到顧銘夕她也不躲,說:“你媽媽沒胃口,不吃就壞了。”
她問顧銘夕要錢,美其名曰給李涵煲雞湯、煲魚湯,可是最後,這些東西都是進了她自己和李世宇的肚子裡。
“你媽媽沒胃口,說吃不下。”她說。
看在黃伶俐貼身照顧李涵的份上,顧銘夕咬牙忍下。李涵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醫生說可以回家休養,過一段時間去醫院複查,看看能不能進行手術。
顧銘夕向李牧提出,能不能讓李涵住回新房,出租屋的條件實在太差了,根本就不適合病人養病。李牧說可以啊,到時讓李涵住到顧銘夕的房間,他一家三口和顧銘夕一起睡客廳。
他就是裝傻,不願意花錢出去租房,顧銘夕沒法子和他鬧僵,還是帶著母親回了出租房。
他覺得自己很窩囊,真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無能。那是他和媽媽的房子,有著舒適的床,是他們去傢俱市場一張一張躺過以後挑回來的。新房子窗明几淨,窗外是公園,空氣很清新。可是,他卻沒有辦法讓他重病的母親去那裡休養。只因為,在很多方面,他必須要靠李牧幫忙。顧銘夕沒有手臂,離開了學校,他才發現自己在外辦事真的非常不方便,醫院裡的許多事都要靠李牧、李純、黃伶俐來打理。甚至,李涵躺累了想起來坐一會兒,顧銘夕都沒法子扶她。
回到出租屋,顧銘夕讓李涵睡在他的床上,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