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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道夫一路上都在抱怨:“昨天油還滿格的,怎麼今天去了一大半?”
“你自己用掉的吧。”倪阿嬌摸摸鼻子,洗刷自己的嫌疑。
龍道夫繼續開車,過了一會兒又皺眉:“手剎怎麼用起來怪怪的……”
倪阿嬌繼續洗刷自己的嫌疑:“車子用久了嘛……你明天去4s店保養保養……”
龍道夫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又嘟囔:“嗯?座位好像也被往下調了……”
“肯定哪裡鬆開來往下移了。”倪阿嬌堅定不移地繼續洗白自己的嫌疑。
龍道夫不說話了,轉頭看看她。倪阿嬌泰然自若地移開目光……
想起凌晨的時候這車裡剛被閆木蘭的遣過來的小鬼折騰過,倪阿嬌就發虛得厲害。龍道夫的眼神更讓她覺得發虛——她總覺得她做什麼事兒都是瞞不了龍道夫的。這男人很壞,就算心裡跟塊明鏡似的,也不會把他看穿的事情說出來,就看著你繼續編,繼續圓謊。
倪阿嬌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劉工的老婆什麼時候流產的?”
龍道夫想了想:“上個星期的事情。”
倪阿嬌聞言,在心裡一掐算,時間剛好跟纏著龍道夫的怨嬰對上了。
“怎麼會流產的?”倪阿嬌問。
龍道夫沒立馬回答,到底覺得這事兒有些避諱,等紅燈把車停下來的時候他才說:“上星期劉工說他老婆打電話給他,說人不是很舒服,讓他回去看看她,那天限行,劉工沒把車開過來,就問我借了車,聽她老婆語氣還好,就沒往壞處想,結果開車回到家,帶著她老婆再去醫院,路上就不行了。所以劉工很後悔,事後跟我說早知道這麼嚴重,直接叫救護車了。”
龍道夫的聲音很低沉,神態也不好,昨天晚上倪阿嬌在盤問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表情。尤其聽到“流產”這個詞,他的眼皮會微微地向上抬,很認真地看著你,接而目光逐漸沉斂下去。
倪阿嬌無法準確地判斷出,這個詞是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忌諱,還是……只有龍道夫特別忌諱。
他沒有主動回答她昨晚的問題,卻在今天身兼力行地解答了她的疑惑。看得出……龍道夫特別特別忌諱這樣的事兒。
倪阿嬌沒說話。
劉工的老婆是在車上流的產,也難怪那怨嬰會跟在這個車子裡了……
紅燈轉綠燈,龍道夫把著方向盤,沒有看倪阿嬌,聲音低沉而有力:“等以後你懷孕了,我空下時間來陪你……”
這句話說得突然,一字一句卻敲在倪阿嬌的心房上,無比柔/軟。
所以……龍道夫不是介懷這樣的事,而是看到這樣的事兒之後,因為忌憚而擔心。
“嗯。”倪阿嬌點頭,“好……”
【老孤教你談戀愛74】逃不掉了
程邏醒來的時候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兒,瞪著天花板很久才“噌”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身在何處,而是張嘴就喊了一聲:“程青?”
酒店的房間裡空空曠曠,無人應答。
程邏呆坐良久,去看自己的手,一點一點去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不是做夢,絕不是做夢!
程邏即刻下床,外套被放在床尾,東西一樣不少,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有好幾通未接電話,全是助理打過來的,程邏回撥過去。電話接通後,助理在那頭大鬆了一口氣:“老闆你總算打來電話了。我怎麼也聯絡不到你,急死了!你的車橫在馬路上被拖走了,今天我們剛領回來。老闆你沒事兒吧?”
程邏一手接電話,一手逃進了外套的袖子裡,一張嘴聲音還沙啞地不得了:“沒事兒,你過來接我……”
有沒有這種感受?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年,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該往哪兒去,忽然就有一個人出現了,她出現的背後帶來了一大片的風,還有陽光。她站在風景的那頭,回憶的起點,你忽然就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了——程青,回來了……
程邏穿好外套,快步走到大廳,鬍子拉碴,滿身都是昨晚未散去的酒氣,前臺小姐抬著頭錯愕地看著他,程邏一眯眼:“把你們的大堂經理叫過來,我要看昨晚的監控錄影。”
從未有過這般較真。
——就算是個鬼魂,也不會讓你逃掉的!
監控室內,程邏插著腰站在那兒看著,大堂經理小心翼翼的回放著錄影帶,程邏的助理也趕到了,拿著礦泉水站在他的旁邊。程邏接過,大口地喝了一口,聲音還像是滾著一口痰,沙啞模糊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