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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人的靜僻之處撕咬著他的心,隨著男孩子一天一天地長大,這一條毒蛇吐出的汁液也愈來愈毒辣。只可惜,這個男孩,卻是始終不知道在他爹爹心中盤踞已久的蛇,他總是想要得到爹爹的一個懷抱或者是一個肯定的眼神,為了這個,他總是付出比別人多十倍的努力來習武、練字、看書,為的便是等爹爹檢查功課的時候,能夠得到他一句讚賞,然而,每一次,他都比其他弟弟哥哥回答地出色,卻總也沒有得到渴望了很久的誇讚,反而,他的爹爹眼神愈加地冷漠,隱隱地透著忌憚,直到有一天,他當著所有學識淵博的家臣,解答出了他們再怎麼絞盡腦汁都回答不出的問題,在眾人的讚歎中,他以為,這一次爹爹總會對他刮目相待了吧?然而,卻不知道,他的做法,卻只能加深高高在上的那個男人對他的仇視,於是,隔天的晚上,他被自己的親生爹爹挑斷了手筋腳筋,灌下了毒藥……”
“啊!”素素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因為詫異而驚叫了起來,原來,那一天,他這一身的傷,竟是因為自己最想要親近的爹爹而造成的,難怪,那時的他,眼中總是蒙著一層薄薄的灰燼,素素雖然沒有經歷過那樣撕心裂肺的場景,但是聽著他這般不帶感情地說出,心中滿是震驚,她很難想象,若是被自己一直以來都崇敬的人給生生奪取了作為一個人的信仰的時候,該是一種如何的場景。
六十四,情動
“素素,”蘇墨卿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頭,“這還算不得什麼,孃親為了保護我,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他遞過來的劍,而她的母族,因為這些年來爹爹刻意的打壓,一點一點地衰敗下去,在我逃出來的那一天,也被爹爹給滅了族,從小喜歡用鬍子扎我的舅舅,就這樣被他一劍穿心,隕了性命,然後被懸掛在了府邸門口……”蘇墨卿一字一頓地說著,口齒無比清晰地還原著那場屠戮,多少無辜的族人就這般倒了下去,為那個男人成鋪了通向權柄的道路。
素素看著他的嘴唇一開一合,雖然那鮮血淋漓的場景她並不曾親身經歷過,然而那些話語卻是重現了地獄般的光景,只覺得眼前一片血腥。
“墨卿,你不要再說了……”素素急急地伸出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巴。
“素素。”蘇墨卿停止了回憶,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素素只覺得手掌心傳來溫熱的氣息,酥麻酥麻的。
蘇墨卿伸出手,拉開了素素的手:“素素,我沒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所有血腥的場面早已被時光沖淡,留在心頭的,不過是那點被濃縮了的仇恨。”
“墨卿,如果你想要挖出那一段過往,來襯托其實我比起你算不得悲慘,那麼我想說的是,你不必要這般,因為我還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畢竟,似我這般年齡的人在紅塵軟丈中打滾爬模的人,大抵背後是有一段無法為人所道的往事。”
“這般說來那個哭得昏天搶地的女孩子是誰?”蘇墨卿朝著她笑了笑,米牙碼地整整齊齊的,在月色下泛著柔和的瑩光。
“我只是在向那個曾經完完整整擁有父母之愛的那個女孩子告別,”素素吸了吸鼻子,“從此之後,我便不能再擁有柔軟的心腸,而是一個談笑間能飲人鮮血的女魔頭。”素素故意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勾起手爪子,吐出鮮紅的舌頭,一張小臉也是猙獰萬分的。
蘇墨卿卻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並沒有被她這個樣子給嚇到,他俯首撫起了琴絃,悠揚的琴聲在寂寂的暗夜中響起,流過一片荒野上的殘敗的墳包,倒也不覺得有何恐懼之處。素素似乎覺著自己在徐徐的琴音中看見了秦時明月商時雨,所有的不安與內疚在那一剎那消散無蹤,就連著眼神掃過散落在地面上的枯骨也不覺得可怖。
最後的最後,她朝著蘇墨卿道了一聲謝謝,走進綠蕪閣時,卻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有山,有水,有樹,有大地,所有的一切都美得不切實際然而卻是腳踏實地。綠珠看見素素一身水藍色的衣服都沾染上了泥點,忙著張羅著她梳洗,心中卻是明白了幾分今夜她去幹什麼了,嘴上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地囑咐了一句:“沐浴完了便早些睡吧,時辰也不早了。”
素素走到木質窗扇邊,伸手推開,蘇墨卿長身而立在一樹的垂絲海棠之下,傾斜著45度的角,一雙溫潤水澤的眼眸順著垂絲海棠的花苞往上看,素素笑了笑,壓著嗓子道了聲“好夢”,便放下了窗子,用一個鉤子勾住了。
蘇墨卿微笑地看著那扇窗扉自緊閉到露出一條縫再半開啟,素素露出一張明媚的笑臉,壓著嗓子和自己道別,然後那扇透出燭光的窗子再一次緊閉,只餘下一道剪影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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