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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吊著的那顆心猛然一鬆。
“重巖?起床了嗎?”秦東嶽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爽朗,“還記不記得上我這兒吃飯的事兒啊?”
“秦大哥,”重巖不想承認他聽到這人的聲音時悄悄鬆了口氣,“我暫時不能過去了。我現在在計程車上,正要去振華大廈……我有個朋友好像要跳樓!”
秦東嶽也吃了一驚,“報警了嗎?”
“報了。”重巖的聲音微微發顫。雖然是盛夏時節,他背後卻密密麻麻地沁出一層冷汗。他骨子裡已經一把年紀,也曾經歷經生死,但要說生平最恐懼的事,無過於跳樓二字。宮郅雖然尋死不成,但那種與死亡擦身而過的恐懼感卻長久地壓在重岩心頭,但凡想起,便覺得難以呼吸。那是一種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懼,無關理智,他完全沒有辦法克服。
“別急,我馬上過去!”秦東嶽的聲音溫和堅定,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重巖還要說什麼,電話已經掛了。重巖看看手裡的手機,輕聲嘀咕,“還瘸著一條腿呢,你過去幹什麼啊……”
司機大叔也聽到了他剛才說的話,不自覺地開始提速,“小夥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報警沒有?”
“報了。”重巖輕輕吁了一口氣,“剛才電話裡的就是警察。”
司機大叔連說:“那就好,那就好。”
重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覺得沒有剛才那麼心慌了,心頭的重壓像是突然間被人分走了一半兒。車子開到振華大廈的路口時,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會因為再次看到有人站在樓頂之上而感到窒息。
冰冷肅穆的摩天大樓,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人行道上匆匆而過的行人,這個城市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生死而改變它固有的節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出生,也有人離開人世。
生命宛如浩瀚海洋裡的一滴水珠,存在過,又飛快地消失,無聲無息。
重巖走進電梯,按下頂樓的按鍵時,蒼白的指尖微微顫抖。
第50章傾蓋如故
天台上,穿著淺色襯衣的男人雙手扶著半人高的石欄,神色漠然地望著腳下喧囂的城市,像是在尋找什麼曾經存在的東西,而終究沒有找到,眉宇間染上了淺淺的一層失望。他看的太過專注,完全沒有注意到守在自己身後的的那些人都在說些什麼廢話。普通人或是警察,在這一刻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重巖走上天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憋在胸口的那口氣驟然放鬆,整個人都有種脫力似的虛弱感。這個人是林培,即使相遇的時間提前了十多年,重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記憶深處從容而溫和的老友,眉目依然,恬淡依然,只是少了幾分歲月沉澱後的醇厚優雅,多了一層灰敗頹然的外殼。
“林培?”重巖深呼吸,竭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站在天台邊緣的男人沒有動。
站在一旁的青年悄悄地朝他使個眼色。重巖的視線在他臉上停住,暗暗猜測這男人應該是海青天——天台上的人除了林培之外就只有他身穿便裝。不同於他臆想中那個充滿神秘感的形象,海青天看起來就像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短短的頭髮,陽光帥氣。海青天大概也沒想到重巖這麼年輕,怔愣一下就開始拼命給重巖使眼色。他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會刺激到那個要尋死的人。
重巖示意他沒事,轉過頭一步一步地朝著林培走了過去。站在一旁的警察想伸手拉他,被他敏捷地閃開。他對那年齡不大的小警察做了個口型:讓我試試,我是他朋友。
小警察遲疑了一下。
重巖緩慢地呼吸,腳步放得極輕,像生怕驚醒了眼前那人的迷離舊夢。在他和林培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六七米遠的時候,林培終於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重巖輕輕吁了一口氣,“林培,你還記得我嗎?”
林培不想理他,然而這話實在太奇怪,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面前的英俊少年。
“你還記得我嗎?”重巖衝著他露出微笑,胸腔裡某個他說不上來的部位不停地輕顫,讓他的呼吸都開始不自覺地帶上了顫抖的意味,“你跟我說過你是秋天出生的,出生的時候你家院子裡桂花都開了,香的不得了。”
林培看著他的目光開始變得專注,同時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還說過,你生平最敬佩的植物學家是瑞典人林奈,因為他確立了雙名制……”好吧,鬼才知道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還有,”重巖幾乎使出了吃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