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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洞的大鐵鍋,半條領帶,一個安全剃鬚刀片(非常鋒利,割開人的手指頭還綽綽有餘),還有一隻死鳥。不顧背疼,夏想小心翼翼地在營地表面爬行,這位最敬業的警犬得到的嘉獎還包括大量的垃圾,其中有一根斷了的鞋子鞋帶,鉛筆頭,一隻不能用的繪圖釘,十五個啤酒瓶蓋,用來開啤酒瓶的扳子。粗糙的草地上分辨不出任何腳印。
夏想又累又熱,把他的戰利品都蒐羅起來,伸展了一下痠痛的四肢。風依然從海面的方向強勁地吹過來,吹在他滲著汗的眉心上,很舒服。但風也許還要延緩警察的打撈計劃。天空中有很多雲朵,但只要風一直這麼吹的話,應該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他很高興,因為他不希望下雨。有一個模糊的想法正在他的腦子裡漸漸成型,他希望明天能和社長出來走一走。在這個時候,他什麼也幹不了。他應該回去,吃東西,就像平常那樣。
他開車回去了。
他泡了一個熱水澡,換上一件襯衫和外套,感覺好了一些,就給輝煌大酒店打了一個電話,問知秋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吃晚餐。
“對不起,我恐怕不行。我要和潘曉雯一起吃晚餐,還有她的兒子。”
“她的兒子?”
“是的,他剛到。你想不想晚餐之後過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也許。那個傢伙什麼樣?”
“哦,是的——他就在這裡。”
“哦,我明白了。”
“八點四十五分左右過來吧。”
“好的。”
“你會來?那太好了!”
“好什麼呢?”
“八點四十五分我們等你。”
“好的,我倒要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第四十二章 她的兒子
夏想一邊思索一邊獨自吃晚餐。她的兒子?那個對他母親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傢伙,他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他的心腸突然變好了?或者她派人去找他,用經濟或別的壓力強迫他來?他會不會是問題的一個新切入點?他是他母親唯一的兒子,而她又是一位富裕的寡婦。至少他是一位會覺得林克之死是天賜之福的人。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值得去調查一下。
晚餐之後,他去了輝煌大酒店,發現大家已經在大廳裡等他了。潘曉雯穿著一件純黑色的半正式晚裝裙,看起來一點都不顯年輕。她很熱情地問候了夏想。
“夏想,見到你真是高興。我可以向你介紹我的兒子蔣天生嗎?我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幫助我度過這個困難的時刻,他就很有心地把自己的事放在一邊,到我這裡來了。天生,你真是貼心。我剛剛跟天生說過,知秋對我有多麼好,你和他為了把林克的案子查清楚是多麼努力。”
蔣天生一點兒也不英俊,不過倒也算體格強壯,品貌端正。他大概有一米八,一個健壯厚實、磚紅色臉的男人。他不適合穿正式的西服,那過寬的肩膀和過短的腿讓他看起來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他的頭髮質地很粗糙很暗淡。他長得真的很像他的母親,一樣又短又窄的前額,一樣又長又倔的下巴;儘管那長下巴在他母親的身上給人一種柔弱、愛幻想的印象,但在他的身上就給人以固執和沒有想象力的感覺。夏想覺得他根本不可能是那種會認林克為繼父的人;他對任何過了生育年齡的女人那種有花無果的愛情都不會抱有同情心。夏想以他的眼界一下子就總結出來了:他是一個好人中的壞人,並不太像一位好人,也不太像一個壞人。
這個時候,蔣天生和他母親之間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一定要表現得很得體。
“天生特別高興,”潘曉雯說,“因為你在這裡幫我們,夏想。警察真笨,他根本不相信我對他講的任何一句話。當然了,那警察是一個很好心、很正直的人,大部分經常都是那樣,但他們怎麼可能瞭解林克的性格呢。我瞭解林克,天生也很瞭解,是不是?”
“哦,是的。”蔣天生說,“當然了,很好的一個男人。”
“天生知道林克對我是多麼忠心耿耿。你知道他永遠都不會了結自己的生命,一言不發地把我丟下,是不是?當別人這麼說的時候我真的很受傷——我覺得我能——”
“好了,好了,母親,”蔣天生小聲嘀咕,這種情緒的繼續演繹有可能會導致他母親在公眾場合失控,這讓他很尷尬,“你得試著剋制。我們當然知道林克是沒有問題的。他簡直對你著迷死了——肯定,肯定的。警察通常都是愚蠢的傻瓜,不要因為他們生氣。”
“哦,對不起,”潘曉雯說,懷有歉意地用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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