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有一封信過來。肯定是一封長信,因為他在信上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按照他的說法就是,要搞清楚狀況。儘管他沒說,但我想信裡一定有什麼不好的訊息。不過那天以及之後的一天,他的舉止一直很奇怪。跟他說話的時候,他似乎看不見你,也聽不見。有時候神經質地大笑——如果是個女孩還可以理解。而且他星期三晚上去睡覺之前大開玩笑,放肆地說話,但我沒有太在意。你要知道,這是他一貫的風格。‘有一天,’他說,‘你會發現我自己長出了翅膀,飛走了。’我沒有細想——哦,我的天哪!可憐的孩子!我現在才明白,那是他對我的暗示。整個晚上,我都可以聽到他在房間裡燒他的信件,可憐的孩子。他當時一定失望極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然後早晨的時候,他把房租給我。‘我知道給得有點早,’他說——因為星期六才應該給,‘但現在給你我就放心了,如果把這錢帶出去,可能就被我花掉了。’當然,我現在知道他當時是在想什麼,可憐的孩子。他知道他就要去了,但不想我為難,他總是那麼細心體貼。但我現在一想到,如果我當時跟他說點什麼,就可能挽救他……”
第五十二章 鍋爐
房東流下了眼淚。
“我當時的確想過,他可能會突然離開,去照看他的買賣。但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我就理所當然地沒再懷疑。至於他去幹那件事——我怎麼可能想到呢?他似乎情緒很高。如果我腦子裡沒想那麼多事的話,我可能會朝那個地方猜——只是我的姑娘那天早上好一頓折騰把我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沒有注意到他。要知道,自殺的人在結束自己生命之前,一般都情緒很高。另外一個可憐人——他也是一樣的。他用他最後的一點錢,用他最後的生命和精力,在最後一晚給他的朋友們準備了一個派對,把我們都灌得頭昏腦脹——然後出去在洗手間裡結束了自己。”
房東痛苦地哭了一陣。
“但是!”他突然振作起來,擤擤鼻子,大聲說,“人生是很有趣的,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是不是?趁我們還活著的時候及時行樂吧。反正不久的將來,都會有一塊白色的小墓碑豎在我們上面,什麼時候死、怎麼死其實都無所謂。你想什麼時候住進來呢?”
“今天晚上,”知秋說,“我還不確認想不想在這裡吃飯,但我會把行李放在這裡,提前支付你房租,可不可以?”
“可以,”房東說,顯然很高興,“你什麼時候願意就過來吧,你會喜歡房東的。你現在肯定覺得我的話太多了,但我要說的是,當你的生活不是很順利的時候,偶爾哭一下是很有益處的。我所有的年輕房客都向我訴說他們的煩惱。我真希望可憐的林克當時能把他的煩惱跟我說說,那樣的話他現在一定還活著。但他是個外國人,不管是說的還是做的,都跟我們不一樣,是不是?小心那隻髒鍋。我不知道跟他們說過多少次,不要把東西放在樓梯上,但就像對牛彈琴一樣。好了,這就是你的門鑰匙。真幸運我有一把新鑰匙,可憐的林克離開的時候把他的那把帶走了,天知道那把鑰匙現在在哪兒。房客們隨時都可以回來,你住得方便舒服就好。”
……如果說在那番暢所欲言之後,知秋和夏想會對再次見面感到有些尷尬的話,至少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兩個人都有事要說,所以就把尷尬填補了。
“密碼信?有沒有可能潘曉雯的猜測是對的,而我們都錯了?這讓整件事看起來更像是謀殺了,這一點上倒是和我們的判斷相符。對房東所說的買賣,我沒有太多想法,但非常明顯,林克當時是有計劃的,也許這個計劃進行得不太順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許,有兩種不同的可能性?有沒有可能在計劃就要成熟的時候,他意外地被殺害了?他周圍似乎都是一些不怎麼樣的人——騙子、智商不健全的人、出賣肉體的女人、還有舞男。”
“是啊;至少我們現在身邊的這個地方可不算什麼好地方。朱志偉是他們當中最體面的,但也許你不這麼覺得。”
“這是在挑釁嗎?我對朱志偉很瞭解,昨天剛和他談過話。”
“你懷疑他?”
“不完全是,一部分是因為要調查案子。他看起來是個謙遜有禮的傢伙,現在有輕度的抑鬱症,精力也不太充沛,但這不是他的錯。他要供養在精神病院的媽媽,還要照顧家裡的一個低能兒弟弟。”
“是嗎?”
“是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思維不可靠。他對林克的感情糾紛說得很坦率,可能比對你說的還坦率。林克似乎對他和潘曉雯的結合看得非常重,所以必須用超乎尋常的詭計來擺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