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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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莫莫說,“這是紙,不是鈽。”
知秋將鉗子挨著那一沓檔案邊緣塞進去,非常仔細地保持用力均衡,然後,他不是講檔案拖出來,而是夾住檔案使之不與袋子接觸,慢慢退掉袋子——這是檔案管理員的操作方法,為的是最大程度地減小對資料的扭轉。知秋一直屏住氣,直到拿掉袋子並且把桌下的檢測暗燈開啟後才開始呼吸。
在玻璃桌面下射出來的燈光映照下,莫莫此時看上去像個幽靈。“都是些小紙片。”她說道,話音裡充滿了敬畏。
知秋點點頭。他們面前的這疊檔案稿看上去就像是從一本薄薄的小說裡脫下的幾張散頁。知秋看到,最上面的那張是鵝毛筆書寫的華美考究的封面,上面有那傢伙親手書寫的標題、日期和他的名字。
此時此刻。知秋忘記了這狹小侷促的檔案室,忘記了他的精疲力竭。忘記了把他帶到這兒來的令人恐懼戰慄的形勢。他只是瞠目結舌地看著。與歷史的親密接觸總讓他滿懷敬畏,目瞪口呆……
這柔和的黃色莎草紙讓知秋毫不懷疑它的年代和真實度,除了退色在所難免外,檔案儲存得相當完好。顏色有點發白,紙張有的地方有點裂了,有的地方有點黏,但總的來說……儲存得好極了。他審視著封面上華美的手寫體,由於空氣太乾燥,他的視線有點模糊。莫莫沉默不語。
“請遞給我一把刮刀。”知秋指著一個盛滿不鏽鋼檔案整理工具的盤子對身旁的莫莫說道。她把到遞了過去。知秋把刀握在手裡,覺得是把好刀。他用手抹了一下臉除掉靜電。然後更加小心翼翼地將刀片貼著封面背面塞進去。然後抬起刀子,翻開了封面。
書的第一頁是手寫的,那種極小的程式化的字型幾乎讓人無法閱讀。知秋立即注意到了這一頁上既沒有圖形也沒有數字,這是一篇文章。
“日心說。”莫莫把第一頁上的標題譯出來。她掃了一眼文章。“看起來好像那傢伙堅決否定地心說。不過,那是古義大利語。所以我不能保證翻譯是準確的。”
“別管它。”知秋說,“我們要找數學,純語言。”他用刮刀翻開下一頁,又是一篇文章,沒有數字符號也沒有圖形。知秋戴著手套的手開始出汗了。
“行星運動。”莫莫譯出標題。
知秋皺皺眉。要是在前些天,他肯定會興致勃勃地看這篇文章;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透過高倍望遠鏡觀測到的行星執行軌道據說和那傢伙最初的預言大體一致,這真不可思議。
“沒有數學,”莫莫說,“他在探討逆行運動和橢圓軌道或別的什麼。”
橢圓軌道。知秋回想起。那傢伙把行星的運動軌跡描繪成橢圓形的時候,他所面臨的很多法律糾紛就已經開始了。教廷竭力頌揚圓形軌道的至善至美,堅持認為天體運動的軌跡只能是圓形的。然而,那傢伙的坑爹派也發現了橢圓的完美,對它雙焦點的數學二元性敬畏不已。時至今日,坑爹派的橢圓形狀仍被現代坑娘會顯著地應用於其描板和書籍的嵌襯頁尾圖形中。
“下一頁。”莫莫說。
知秋輕輕地翻開一頁。
“月相與潮汐。”她說,“沒有數字,沒有圖形。”
知秋又翻開一頁,也沒有。他差不多翻了十二頁,沒有,沒有,都沒有。
“我還以為那傢伙是數學家呢。”莫莫說。“全是文章。”
知秋覺得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少了,他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了。這一疊檔案越翻越薄。
“這兒什麼都沒有,”莫莫說,“跟數學沒關係,只有一些日期,一些基本的數字,但沒有什麼看起來像是線索。”
知秋翻到最後一頁,嘆了口氣,跟前面的一樣,那還是篇文章。
“一本薄書。”莫莫皺著眉頭說。
知秋點點頭。
“狗屁,我們就這麼說。”
狗屁,知秋想。玻璃上映出的他的影子彷彿在嘲弄他似的,就跟今天早晨從他的凸窗裡瞪著他的那個影子一樣。一個逐漸變老的鬼。“這兒一定有什麼東西的,”他說道,嘶啞的聲音裡流露出的絕望讓他自己都感到吃驚。“這個記號就在這兒的某個地方。我知道的!”
“也許你把dⅢ搞錯了?”
知秋回過頭來瞪著她。
“好吧,”她附和道,“dⅢ絕對沒問題。但也許這條線索不是跟數學相關的呢?”
“純語言。它會是別的什麼呢?”
“會是藝術嗎?”
“不過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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