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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導遊看上去想要走了。“不,我所聽說過的惟一的桑蒂就是那個建築師拉斐爾。”
“建築師?”莫莫問。“我還以為他是個畫家呢!”
“當然了,他兩個都是。他們都是這樣的。”
知秋不知道是這個導遊的話還是周圍裝飾華麗的墳墓讓他豁然開朗。但這都不重要了。那個想法冒出來了。桑蒂是個建築師。從那兒開始,一個個念頭就像多米諾骨牌倒下一下展開來了。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築師只是為了兩個原因而活著——一是建造宏偉的教堂來崇拜神,二十建造奢華的墳墓來為權貴增輝。桑蒂的土冢。會在哪兒呢?他的腦海中此刻快速地閃現著那些景象……
桑蒂的土冢……
“桑蒂設計了那個墳墓。”知秋說。
莫莫扭頭道:“什麼?”
“那指的不是埋葬拉斐爾的地方,而是他設計的墳墓。”
“你在說什麼?”
“我誤解了這條線索。我們要找的不是拉斐爾的葬身之地,而是拉斐爾為別人設計的一座墳墓。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竟沒想到這一茬。文藝復興和巴羅克時期的萬城之城,有一半的雕塑都是為葬禮設計的。”知秋茅塞頓開地微笑道。“拉斐爾肯定設計了成百上千座墳墓!”
莫莫一臉的不快。“成百上千?”
知秋笑容頓斂。“噢。”
“那哪一座是土冢,偵探?”
知秋突然覺得自己不夠格了。他幾乎不知道拉斐爾的作品,這真讓他尷尬。有些人他還可以應付,但拉斐爾的作品從來沒讓他著迷過。知秋只能說出拉斐爾設計的幾座較為著名的墳墓的名字,但那些墳墓是什麼樣子他並不清楚。
莫莫明顯察覺到了知秋的兩難處境。她轉身對著導遊。他現在正在一點一點地往後挪。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拉著他轉回來。“我要找座墳墓,拉斐爾設計的墳墓,可以視作土冢的墳墓。”
這個講解員現在顯得很苦惱。“拉斐爾設計的墳墓?我不知道。他設計了那麼多墳墓,你可能指的是拉斐爾設計的禮拜堂吧,那不是墳墓。建築師總是把墳墓連同禮拜堂一起設計。”
知秋意識到此人所言不虛。
“有沒有拉斐爾設計的墳墓或者禮拜堂被視作土冢的呢?”
這個人聳了聳肩。“抱歉。我不知道你指的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是用‘土’來形容的。我得走了。”
莫莫抓住他的胳膊,從檔案頂上的那句話開始讀:“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那裡有個魔鬼之窟。你看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也不是。”
知秋突然抬起了頭。他一時竟忘了這句詩的後半句。魔鬼之窟?“對呀!”他對導遊說,“就是那個地方!拉斐爾設計的禮拜堂中有沒有開天窗的?”
導遊搖搖頭。“就我所知,萬神殿是惟一有天窗的,”他頓了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莫莫和知秋不約而同地說。
現在這個講解員昂起頭,又朝他們走了過來。“魔鬼之窟?”他獨自咕噥著,咬著牙齒。“魔鬼之窟……那是……地穴?”
莫莫點點頭。“字面上看,是這個意思。”
講解員淡淡地笑了笑。“有個詞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地穴指的是地下室。”
“地下室?”知秋問道:“像教堂裡的地下室那樣嗎?”
“是的,不過那是一種特殊的教堂地下室。我相信魔鬼之窟是一個古詞,指的是禮拜堂裡的一個巨大的埋葬洞穴……位於另一座墳墓下面。”
“是不是藏骨洞?”知秋詢問著,頓時領悟到這個人形容的是什麼東西。
講解員顯得頗為欽佩。“對了!這就是我要找的那個詞兒!”
知秋在心裡琢磨著這個詞兒。藏骨室是教會為應付尷尬的兩難處境而採取的一個簡便的措施。當教會以聖殿中國華麗的墳墓來給他們最卓越的人以榮譽時。那些還在世的家屬也常常要求與家人合葬在一起……這樣確保他們也會在教堂裡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族修建墳墓,這時他們就會挖個藏骨洞——位於墳墓附近的地下洞穴,他們把不太重要的家族成員葬在這裡。洞口用一個類似與井蓋的文藝復興式的藝術品遮蓋。雖然很方便,但藏骨洞很快就過時了。因為下面散發出的臭氣會飄到大教堂裡來。魔鬼之窟,知秋心想。他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詞兒。但用在這兒似乎恰如其分,頗帶幾分怪誕色彩。
知秋的心現在又怦怦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