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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飛速閃過一幅幅畫面,美好的,醜陋的,純淨的,骯髒的,晶瑩的雪,汙穢的血,裊裊炊煙,森森白骨……耳畔傳來有人輕柔抵喚,清清淡淡的藥香,卻漸漸蓋過那抹濃重血腥,溫暖輕柔的嗓音,不斷衝過嘈雜喧囂,越來越清晰……
眼前繚亂景色慢下來,漸漸褪色,淡去,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清秀溫潤的臉,清澈的眼定定看著自己,溫熱小手輕輕放在自己攥的發青的拳頭上,眉卻微微蹙著,面上神色,是擔憂和心疼麼?
拳頭漸漸鬆開,緊緊咬合的齒也不再用力,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狹長鳳眸漸漸浮上一層薄薄水霧,眸中神色卻是帶著防備的調笑:“你叫我什麼?”
喬初燻將這人一點一滴的轉變看的清清楚楚,這會兒仍覺得憂心忡忡,便柔聲答道:“公子,是我不好,不該提那些事。你莫要多想,你身子不好,不可太過激動……”
這人明顯是心思太重,常年憂勞,剛剛那會兒,怕是陷入魔障難以自拔了罷……他又是習武之人,一個弄不好,走火入魔了可如何是好?喬初燻琢磨著,白皙眉心愈蹙愈緊,似是相當自責。
景逸卻輕笑一聲,反手握上那素白小手,狹長鳳眸直直看進她的眼,緩聲道:“心這麼軟,從小到大沒少被人欺負吧?”
喬初燻對上他略帶戲謔的視線,唇不覺抿的更緊,手也輕輕掙著:“公子……”
景逸索性將整隻手腕都包裹在自己掌中,慵懶嗓音隱隱帶了絲笑意:“你再大點勁兒,桌子都要翻了。”
喬初燻偏頭一看,果然,旁邊那碗白粥灑出一些,湯盅上的蓋子也偏了。那人手掌火熱,修長手指還在自己腕上輕輕划著,似是極悠閒,語調也帶著淡淡笑謔。喬初燻又急又氣,出口的話也有些急:“你放開我!”
略帶薄繭的指尖輕輕滑過纖細手腕,景逸彎起唇瓣笑的邪肆:“你叫我什麼?”
喬初燻從小到大雖然受了不少欺負,身邊卻總有婆婆以及丫鬟護著,更從未被男子如此輕薄過。這些日子三天兩頭被他戲弄,一會兒讓自己縫香囊,一會兒又非要送自己珠釵,心裡本就憋著委屈。這會兒又被他擒住手腕,一時間不禁眼圈微紅,卻因為性子倔強,緊咬著唇瓣強忍淚水,一個字也不吭。
景逸因為先那會兒確實陷入魔障,恢復神志後還有些緩不過來,一時間也不似往常那般壓抑自己心性。又是頭一回對女子動心,也不得什麼章法,索性拿住人手腕就耍起無賴,一心就想聽到那輕柔嗓音叫自己一聲“公子”以外的稱呼。
喬初燻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又察覺這人一直似笑非笑盯著自己瞧,便覺著這人真真無賴,無緣無故非要與自己過不過。側過臉恨恨瞪了他一眼,又很快扭過頭去,唇瓣咬的見了血滴,眼中那層水霧也越來越濃。
景逸被她瞪的一時無措。他向來善察人顏色,自然看得出喬初燻剛才眸中神色是真的討厭自己,手掌不禁一鬆,心頭也湧上淡淡苦澀。
喬初燻腕上一直跟他較著勁兒,那邊力道一鬆,手腕自然便抽回來。又見桌上擺著的白粥湯水都有些冷了,忙站起身,將湯盅粥碗端入托盤,嗓音略微顯得乾澀:“公子先吃罷,我去熱熱菜,很快回來。”
正文 十一章 七笙教
喬初燻端著托盤到了後院,就見小綠和小火都坐在小板凳上,一個在拔雞毛,另一個在剝栗子。屋裡隱隱傳來水聲,以及細小的碗碟碰撞聲,應該是小桃兒在洗碗。
見喬初燻端著兩樣東西回來,眼圈紅紅的,唇上還染著血漬,兩人均是一愣,對視一眼,又極為默契的低下頭。
喬初燻這會兒也沒心思注意旁人怎麼看,端著東西進了屋。先是將蒸鍋開啟,將湯盅放進去熱著,接著又拿出一隻乾淨的碗放在案板,準備待會兒等湯熱好了,再盛碗熱粥。
小桃兒在一旁洗著碗碟,就見喬初燻一直低著頭忙活,也不講話。心裡覺得不對勁兒,踮起腳尖看了眼,就見喬初燻那緊緊抿著唇,一點聲都沒出,眼淚卻噼裡啪啦往下掉。小桃兒趕忙放下手裡的碗,一邊在小圍裙上蹭蹭,又快步走到喬初燻身邊:“初燻姐姐,你怎麼了?別哭啊……”
“哎,這可怎麼是好……”小桃兒從腰間的小荷包裡掏出一隻乾淨的帕子,幫喬初燻擦擦臉頰,突然看清喬初燻唇上的血漬,不禁“啊”了一聲,又趕緊捂住嘴。
家裡面兩個姐姐都十四五歲就嫁了人,她過了年就滿十五,好些事都聽姐姐們偷偷唸叨過。這會兒瞧見喬初燻嘴唇破了,又見她一個勁兒掉眼淚,就以為是景逸弄的,不禁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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