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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有些失神,正想問問路,大門前忽而掠過一個人的身影,一身月牙色的衣裳,看著清新雅緻,身段卻玲瓏有致,別有一番韻味。宋研竹憤憤然唸了句,“真是冤家路窄!”
正想躲開些,那人身邊多了個丫鬟,二人輕輕對語,不過片刻,那人臉上現出竊喜,提起裙倨,匆匆忙忙地便走了。
宋研竹怔了怔,提起步子便要跟上,尾隨著她繞過了幾條長廊,又走過縈紆的甬道,直走到護國寺的後山樹林,她卻突然不見了。
後山人煙稀少,只偶爾見到幾個小沙彌穿梭其中。宋研竹正納罕她來這做什麼,一眼卻看到遠處一棵樹旁停著一匹馬。小心地挪過去,就聽見有人聲傳來,宋研竹下意識蹲下身子,將自己藏在石頭後面,就聽跟前傳來低聲的啜泣,“陶大哥,能在這兒見到您真是太好了,憐兒以為這一輩子都再見不到你了!”
宋研竹輕輕抬頭,果然見陶墨言站著一顆歪脖子樹下,他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而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犯難道:“你怎麼在這兒?”
“母親百日,她屍骨無存,我這做女兒不能為她做些什麼,只能到寺中為她供奉一盞長明燈,只願母親在天之靈,能照亮憐兒人世的路……”趙思憐眼裡泛著水光,在陽光下眸光瀲灩,欲哭還休的樣子拿捏地極好,楚楚可憐,十分動人,“憐兒方才求了籤,原是想要尋解籤的師傅,哪知就這麼走岔了路,一路走到了這兒……憐兒私心想,這定是佛祖憐惜憐兒。”
她一壁輕聲說著,一壁輕輕抬眼看陶墨言,又微微低下頭去,是小女兒的姿態,“自金陵一別,憐兒許久不曾見過陶大哥,陶大哥可還好?建州比之金陵,多雨潮溼,陶大哥的手還疼麼?”
她說著便要上前去看陶墨言的手,陶墨言不動聲色地將手別在身後,輕輕搖頭道:“不疼了,多謝妹妹關心。”
趙思憐的眼裡閃過晦暗,強忍著哽咽,微微抬起頭,眼角還閃著一絲淚光,臉上卻帶了笑容,“不疼便好。憐兒在金陵時,總想起那年你和六哥住在我家,那年你為了幫我摘樹上的紙鳶,不慎掉下樹傷了手,落下了病症,憐兒一想到就自責……好在這會陶大哥好了,我便放心了……”
一壁說著,一壁咬著唇道:“既如此,那憐兒便告別了。”
宋研竹躲在石頭後,心中紛亂至極,一時想起陶墨言的右手有個老毛病,每到春天潮溼時,便會隱隱作痛,從前她問過陶墨言這病症是如何落下的,他搖頭說不記得了,沒想到隔了一世,誤打誤撞地竟得知了真相。他們二人早早便認識,她早就知曉,就因著這點,她還總纏著趙思憐為她出謀劃策,好讓陶墨言能對她另眼相看——她真是傻透了!
這一對姦夫□□湊在一塊,若是此刻晴天霹靂,能將二人劈死也好!
宋研竹咬牙切齒,正想尋個方向悄悄地離開,那一廂趙思憐忽而“哎呦”了一聲,宋研竹趕忙縮了回去,只見趙思憐打了個趔趄,險些跌落在地上,她身後的陶墨言顯然也嚇了一跳,趕忙伸出手去扶了她一把,就這麼一拉一扶,趙思憐整個人都跌進陶墨言的懷裡,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挨在陶墨言的懷裡低聲啜泣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陶墨言有些手足無措,張開兩隻手都不知該放在何處,微微蹙了眉,懷中的人卻是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一滴眼淚啪嗒一下落在他想胸前,在他墨色的衣裳前暈染開來。
他忽而有些心軟,柔了聲道:“我聽趙戎說起過你的事情,人死不能復生,還請你節哀……”
“你不懂,你不懂……”趙思憐急促搖頭,哀傷如洪水洩露一般蔓延在臉上,低聲哭道:“陶大哥,我當真是嚇壞了。我娘出了好多的血,我到她跟前時,一屋子全是血腥氣兒,從床上到地上都淌著我孃的血,我往前踏一步便才在我孃的血上,她死不瞑目……還有我爹,那到處都是血,我泡在水裡只覺得冷……這份罪,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可我就想活著,陶大哥,我只想活著……見我相見的人……”
她抽抽搭搭地哭著,陶墨言也是微微動容,輕聲道:“別怕,你活下來了,往後便會有好日子!”
他說著,手卻依舊放在身體兩側,任由趙思憐靠在他的胸前,眼淚落在他的胸前,他不由自主的皺皺眉。
趙思憐哭聲不止,有一陣沒一陣地又說起二人之前的事兒,宋研竹微微嘆了口氣:真是一個痴情的人,爹孃都死了,卻一直惦念著自個兒的情郎,你若是真喜歡他,明說便是,上一世以她的耿直,未必不會豁出去替她求上一求,或許就能成全這一對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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