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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師父留於我的東西。我原本……是該拼死也要保住它們的。”
子衿默了默,沉靜說道:“焚燬的東西,子衿已悉數由靈力復原。”
我吃了一驚。“那是極為耗損靈力的術法!”
“是。子衿正是想要藉此,來勸仙者移居黛青山長住。”
我沉默地看著他,許久,開口問道:“為什麼?是我不在你們的控制範圍之內,你們始終不能安心嗎?”
他徑直凝望著我,眸光清冽誠懇:“仙者既已說穿,子衿也不再虛與委蛇。須知仙者嫁的人是玉清山妖君的弟子,即便仙者不願置身其中,可曾想過尊夫是否真的徹底斷了與玉清的聯絡?養育之恩,授業之恩。仙者不妨設想,若是令師對仙者提如此要求,仙者是否可以一口回絕?另外,仙者亦說黛青山之居是令師所留,當為仙者心念之歸所。無憂山谷雖是平靜,天長日久,難免不受戰爭波及。令兄既已出山援救,便不可能再輕易回來。屆時令兄亦當是定居都邑之人。仙者只消回黛青山長居,那麼仙者一家安全,皆由九州守護。”
我微笑。“玖瀾許出的諾言,又怎可相信?”
他平靜地望著我。“仙者不信陛下,亦是情有可原。不過子衿可在此立誓,倘若九州當中有任何人慾對仙者不利,子衿必當以性命護得仙者安全。”
“即便對方是玖瀾?”
“即便對方是陛下。”
子衿向來說一不二,這是眾所周知。他既許下此誓,便是當真會以性命相護,我安了心。當初離開黛青山,是萬般無奈倉皇逃離。我想念當初的日子,也想念極原雪澤上,被千年白雪凍結了永恆時間的師父。加之青莽確有暗中幫助沉夜之舉,即便不是出於自願,對於九州而言同樣罪不可恕。倘若搬回黛青山,沉夜輕易無法進入,或許會逐漸斷了與青莽的聯絡。
我心念不定,子衿丞相又極是有耐心,絮絮半日之久。
待子衿告辭,我悠悠踱回冰綃身旁,拂了拂袖子,懶洋洋說道:“方才,子衿丞相有和我說起你來著。”
白梅樹身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說……說什麼了?”
“他說:那槐樹下的白梅長得結實,只可惜立於槐樹旁,甚是多餘,不妨斫了當柴燒!”
“子衿他!”冰綃氣得整棵樹都在發抖,“我要!我要!”嚷嚷幾聲,最終成了低聲嗚咽:“他何必這樣……我又不是成心戲弄他……”
我不經意犯了錯,只能坐在一旁耐心安慰她。
冰綃的幾段情事,就屬同子衿的最為傷心斷腸,儘管我認為他們相處的時間短得連“傷心”這個詞都不該用上。只不過冰綃傷了心,且是由我的一句玩笑話引起的,我便只能竭力安慰她,甚至不惜再同她講一遍我的悲慘經歷。她聽得津津有味,彷彿聽見我比她慘了,她的傷痛便悉數不藥而癒了。
我陪她聊了許久,恍然回神竟是日薄西山。肚子“咕咕”地叫,我捂著獨自,委屈地看向她:“你看,都已經叫第十七回了,你就讓我走吧!”
她狠狠地瞪我一眼。“容澈說得一點兒都沒有錯!”
沒錯便沒錯,你當誰都同你一樣,紮根泥裡就能吸收養分了?我拍拍衣裳站起身,冰綃依舊高冷地幻作了一株白梅。
夜色渾濁當中,青莽孤身依著竹林立著。我欣喜地正想高聲招呼他,卻見他神情凝重,彷彿正同人說些要緊的事情。我緩緩地邁出一步,踏及零落的葉子,“窸窣”作響。青莽霍然回身,身後一陣黑紅掠動。
我婉然笑道:“你回來啦?”
“嗯。”他健步向我走來,雙臂舒展,輕輕地將我攬入懷中,“雲深,叫你久等了。”
“還好,等來了。”
他輕聲地笑,我卻並非那般釋然。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幾天我渣遊戲去了,當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兩更的說……
☆、搬遷一事
夜色沉重似墨,室中燃一燭燈火,熒熒如豆。
青莽持一卷書,憑燈而坐,專心致志地讀著,偶或揚手翻過一頁。我坐得離他稍遠,持一管湖筆,摹一卷《雲笈七籤》。柔軟的筆端輕舔濃墨,韻滿厚重的一筆,落下,端端是寫字之人的風骨。滿意地抬筆,手腕微顫,含不住的墨水“啪”地落下,生生汙了一卷謄好的宣紙。我喪氣地嘆息一聲,一推筆,筆管翻滾兩週,於字型上覆開出絢麗的墨花。
青莽合起書卷,微笑道:“怎麼了?彷彿很浮躁的樣子。”
“沒什麼,只是有些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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