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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殷北望是她的災難,歐曉宇則是出現在她生活裡的一束陽光,令人遺憾的是十分短暫。
殷北望見她出神地翻看著日記本,時而微笑,時而神傷,心裡也跟著她表情的變化而揪成一團。
殷北望有種感覺,如果南溪沒回國,或許他倆就這麼錯過去了,這種認知不是特別好。
他很禮貌地問了一句:“方便說一下你們之後為什麼分手嗎?”說完就皺起了眉,問自己老婆與前任分手的原因,好像有點兒嘴欠。
“沒有分手。”南溪張口就來了句這個,殷北望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沒分手,那這是……
南溪說:“他去世了,阿爾茲海默症,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痴呆症。”
她是在聖誕節的時候知道歐曉宇得了這種病,也是在那天才知道歐曉宇之前為什麼不向自己告白,就因為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想著留個念想也好,只是沒想到中間有蔣亦恆在攛掇,最後還是讓他表白了。
歐曉宇的病到了後期就變得特別嚴重,從記不起人或事,到生活不能自理,南溪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曾幾度泣不成聲。
歐曉宇走的那天,只有南溪在陪著他,他們兩個並排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萬里無雲的藍天,偶爾有小鳥掠過。
那天,歐曉宇的神智尤其清楚,他把頭靠在南溪肩上,眼裡仍舊保持暖暖的微笑,他望著天空說:“南溪,和你認識的那天,天空也是像今天這樣藍……”
他還說:“南溪,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你呢?”
南溪笑容清淺,“歐曉宇,你之於我,是燦爛的陽光,無可替代。”
話音一落,南溪就感覺鎖骨處一片溼熱溫涼,她知道,歐曉宇哭了。
南溪紅著眼眶緊緊攥住歐曉宇的手,同時也感覺到了他回握自己的那股微弱的力量。
歐曉宇呼吸微弱,聲音很輕:“南溪,我……我很滿足……”
他這一輩子有兩件最為遺憾的事情,一是沒有拿到大學畢業證,二是無法陪南溪繼續走下去,但此時此刻心裡湧起的不是遺憾,而是心滿意足。
沒多久,南溪感覺到歐曉宇握著她手的那股微弱的力度消失了,同時積攢在她眼眶裡的淚水再也無法自控,瞬間傾瀉而出。
那個時候,支撐南溪的唯有緊緊握住歐曉宇留有餘溫的手。
如今,南溪低眉,指腹來回撫摸著這本黑皮日記本,語氣悵然:“這本日記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從歐曉宇認識南溪的那天起,他就開始有寫日記的習慣了,因為他怕自己徹底忘記她,所以日記本沒有密碼鎖,所以總是放在臥室裡最顯眼的位置,每天醒來都要從頭看一遍。
有關日記這件事,南溪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其實殷北望有點兒驚訝,阿爾茲海默症發生在年輕人身上的機率不是很大啊,然而卻讓那個叫歐曉宇的男生給碰著了。
說實話,殷北望有點嫉妒南溪口中描述的那個陽光大男孩,嫉妒他在南溪心底深處總會佔據著一處位置,並且經年不忘。
他心裡不是滋味兒地說:“這是你在美國的一段感情經歷?好像爸媽之前都不知道你在美國談過戀愛,還發生了這麼多事,為什麼不跟家裡說說,自己一個人扛著?”
南溪嘆口氣:“嗐,這有什麼好說的,沒道理讓家人跟著擔心。”
殷北望:“他是你的初戀?”
南溪:“……嗯。”
殷北望皺著眉,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突然間想起,自從你來北京上大學後,咱倆之間的聯絡就變少了,你有很多事我都不清楚。”
南溪不甚在意,“我上高中的時候也不是在北京,你不也照樣不知道我的高中生活。”
誰知殷北望搖頭:“不是,總感覺發生了一些變化,你大學之後的生活,我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之前你都是很願意跟我分享的。”
南溪一愣,心想這還不是因為你當時和艾青在一起了嘛!
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現在還不是時候,於是南溪拿著筆記本準備離開書房,想把它放到別的地方去。
這個日記本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這無關愛情,只是對彼此生活的尊重。
殷北望看著南溪離開視野,心裡亂糟糟地特別想問她一個問題,但又覺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可在南溪準備關上書房的門時,殷北望最終沒有抑制住心裡的疑問,急急地說出了口:“小溪,你當時為什麼會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