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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剛定親,說給了平陽府的府尹周家。這幾日,三嬸就像戰場上擒了反叛一樣,在家裡好不生事。”
沈江蘺想起適才拜見宋府長輩時,三太太很是和藹,有些奇怪,便問道:“剛剛見三太太,低眉順目的,一點不像個多事之人。”
宋辛夷這才收住悲傷,噗嗤一笑:“我哪能真的叫人欺負了去?三嬸在太太跟前顯擺的時候,我就說反正人人都知道我潑辣,要是我再心裡不舒暢,也不知還能幹出什麼事情來。到時連累得家中姐妹都聲名在外,四妹妹有了人家倒不怕,就不知五妹妹的親事會怎樣了。”
這五妹妹便是三太太的親女兒。聽宋辛夷如此一說,生怕她真的做出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來壞了自家女兒的名聲,雖然心裡的得意還沒現完,卻不得不偃旗息鼓。
沈江蘺聽了也笑起來,笑中又有點替宋辛夷不值:“你這麼好的姑娘,將來不知被哪個有福的得了去。”
宋辛夷嗤了一聲,拉著沈江蘺,認真說道:“說實話,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嫁人。太太、老爺急,我是不急的。我在自己家裡住著多好,每天鬥來鬥去也鬥習慣了,知道誰的痛處在哪裡,專往痛處上掐。嫁了人,換了個門,還不是一樣的過日子,一樣地鬥,還要從頭開始,再摸索一遍眾人的七寸。”
沈江蘺拍了她一下:“你這丫頭,越發放肆了。你沒見書上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還說我放肆,你這個千金小姐,哪裡看來的這些胡話?”宋辛夷也笑了:“我只知道黃金萬兩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
“還說我,你自己不也看過!”沈江蘺搖著扇子,靠在宋辛夷身上:“要我說,若真有一心人,最好是孤家寡人,天地間就他獨獨一個,那才能一心一意地一生一世。”
“你是希望他從石頭裡蹦出來才好罷。”宋辛夷一笑,有些悵惘地說道:“有時候嚮往的只是那麼一個人,不求富貴,亦不求名利,在微風輕花裡恰好對著你淺淺一笑。”
沈江蘺也有些感嘆,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麼?歷經兩世,她所求的還有一心人麼?再濃烈的感情,都受不住誘惑,抵不過時間。她不禁冷笑了一聲。
在宋府的這幾日,沈江蘺和宋辛夷都很是開懷。白日裡賞賞花,喂喂魚,有時一起做些針線。宋辛夷的長姐出嫁在即,這些針線都算是姐妹的心意。
夜間,兩人焚了香,盛了瓜果,還偷偷藏一壺酒。宋辛夷會彈琴,彈著上古的繾綣曲調,還偷偷唱過時下的溫柔小令。喝了酒之後,學著男人的樣子指點江山,說些歷史人物的功績與遺憾。
末了,宋辛夷驕傲地說:“以我的才學,去考個狀元也不為過。可嘆這個世界就在那些鬚眉濁物手裡了。”
只可惜,這一生,她們就將困於小小後宅。
沈江蘺告辭時走得匆忙,因為奶孃差人來報信說老太太病了。如今家裡從趙夫人裡都在病榻前侍疾。
言下之意,不用說也明白,沈江蘺還在外面躲逍遙可是不合適的。她自然得趕緊回去照看照看。
在宋府住了不過六、七日而已,待沈江蘺回家,幾乎認不出自己的屋子了。
老太太病得急,半夜裡突然上吐下瀉起來。御醫連夜就來了,診斷了半晌,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第二日,老太太臉也白了,雙眼也佝僂了,湯飯都不進。
沈由儀看了太醫開的方子,都是些太平方。
闔府上下急得雞飛狗跳,趙夫人方說要不然請個道士來家裡瞧瞧。
沈由儀本來是不信鬼神的,無奈病急亂投醫,只得叫人請了城外黃鶴觀的清風道長來家裡看看。
沈江蘺回來的時候正是清風到的第二日。她的搖月館整個已經被清風佔領,裡裡外外掛滿了黃布,當庭一個大爐鼎,裡面插滿了線香,燻得人眼睛睜不開。
幾個小道士正在庭院裡走來走去,手裡也不知端著什麼法器。而院裡的丫鬟、僕婦竟然在伺候這一眾道士的飲食起居。
沈江蘺氣得心內暴跳。
偏偏從這一日起,老太太漸漸有了起色,不吐不拉了,稍稍還能進些飲食。
清風道長說了,搖月館是府內極陰之位。陰氣常年外洩,衝撞了老太太。所以,他要在搖月館做法。
這套說法何其荒謬!可偏偏有了效果。沈由儀不得不答應。搖月館被鬧了個烏煙瘴氣。
道士在這裡做法,沈江蘺自然是住不得了。趙夫人面有得色,正想吩咐她去跟江芷一起住。那就算是跟著自己了,哪裡不能擠兌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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