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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的屋子裝了門楣了事。
滿城裡,甚至有些從前頗看不上沈致的小孩兒——他們認為沈致沒有父親,又是異鄉人,便有些輕視。如今都圍在沈致身旁,一臉豔羨地望著她,問她:“沈致,你家裡是不是有很多爆竹啊……?”
沈致驕傲地昂著頭,手裡抓著一把紅色爆竹,像只小孔雀般得意。
沈江蘺一下成為即墨城裡德高望重的老人。哪家媳婦不孝順,哪家又要分家產,這些本來清官難斷的家務事都被人請了她去說和見證。
捎帶的,綠竹將各家八卦聽了個盆滿缽滿。很快,她也能在老馮跟前指點一下即墨江山了。
老馮一面聽綠竹說,一面或笑或嘆或罵,偶爾還拍兩下大腿,比在茶館聽人說書可投入多了。聽完,又與綠竹激烈討論一番,才意猶未盡地拍拍手上瓜子皮,總結一句:“古人說紅顏禍水,真正沒錯,張家小子連魂都叫那苗秀嫦勾了去。”
“要我說,那苗秀嫦哪有一點比得上你?連給你提鞋都不配!偏生自打她來了,這城裡的男人就跟三魂不見了七魄一般。”老馮頗有些憤憤不平,末了又加一句:“也是我老了,要我年輕那陣,哪能叫她出風頭!”
一口痰卡在綠竹喉間,她望了望老馮那已經鬆垮的方形臉,咳得驚天動地。
老馮一面拍著綠竹的背,一面說:“姑娘,這是怎麼了?嗑瓜子也卡啊?”
“沒事,沒事。”咳了半陣,綠竹才緩過來。老馮瞧一眼外面天色,趕緊到:“只顧著說話,時辰都忘了,我要回去了。我再跟你說一句,你提醒著你們家南小哥,好好一小夥子,可千萬別上了那苗秀嫦的當。我活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沒經過?那苗秀嫦就是九尾狐狸轉世。”
綠竹捂著嘴直笑,暗道要是苗秀嫦是九尾狐狸,那南無正是什麼?降妖的道士還是狐狸嘴邊的小雞?
送走了老馮,綠竹進屋去看沈江蘺。只見沈致正在一旁乖巧看書,不時還搖頭晃腦地吟誦兩句,什麼:“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沈江蘺坐在一旁,露出滿意微笑,待沈致讀完,才說:“李太白可謂天縱英才,文字如他心中所長,恣意處汪洋,婉約處柔媚……”
綠竹分明看見沈致躲在書後長長地打了個呵欠。
等沈江蘺說完,綠竹才問了一句:“怎麼這些日子南無正老往外跑?”
沈江蘺說到:“不是說要開綢緞鋪和香料鋪麼,他去選址去了。”
沈致突然在旁邊滿臉羨慕地說:“娘要做生意,怎麼不造船呢?我看碼頭上那些大貨船,好不氣派!要是有那樣大船,與各國做買賣才是大生意呢。”
沈江蘺望著她笑了笑:“年紀小,心倒挺大。你要羨慕那大船,等你長大了,你去造,再漂洋過海,與各國貿易。”
小小的沈致身體裡突然湧起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她轉過身,沒說話,心中卻到,那有何不可?!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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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棲遲聽少傅言詞婉轉地提了好幾回,言下之意不過是皇子頑劣,不讀書,不聽講。少傅打不得皇子,卻可以叫皇子的小太監代為受罰的。結果戒尺還沒落下,就被蕭儀打掉了。
這一回,是當堂頂撞老師。
少傅怒氣衝衝,拂袖而去。
蕭棲遲再不能假裝一切只是小孩心性,不喜讀書而已。可是他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辦。對蕭儀,他向來是表面嚴肅,內心疼愛。蕭儀到今年九歲,蕭棲遲連一句重話都從未說過。
他如何不知,不應溺愛孩子。只是對於蕭儀,他有太多歉疚。若不是自己,蕭儀不會是一個單親兒童。他記得,從前沈江蘺帶蕭儀的時候,兒子不是如今這般。
即便是這樣,他仍然不忍心說蕭儀一句不是。他不知道,將來蕭儀長大,知曉宮中舊事,會如何看待自己這個父親。一想到他可能冰冷而責怪的目光,蕭棲遲就渾身發顫。
他時常看著蕭儀,看著他越來越像自己,又越來越不像自己,他無措亦不知如何應對。他只想讓蕭儀高興而已。
他去看蕭儀。少傅被氣跑了,蕭儀自然懶得留在那裡,而是抬腳回了自己宮中。小小的,有些蒼白的身子蜷在狼皮褥子上,一隻手轉著酒杯,一隻手扶著榻上圍欄。
地上跪伏著一地的人,有小太監,也有小宮女,四肢著地,皆做馬狀,你追我趕,不亦樂乎。
蕭儀一面笑,一面將桌上吃食仍在地上:“快,快,誰先吃到誰就贏。贏了的有重賞。”
年紀大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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