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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烙下永世的疤。
“陛下懷疑我謀反,我不過詐死以求脫身。所以,我仍在世這事情對誰都不可說。”沈江蘺叮囑宋辛夷。
“他怎可能懷疑你?如今天下皆知皇后薨,陛下痛不欲生。”
沈江蘺冷笑了一聲:“他以為我以死明志。”
“今夜來,是有事相求。你這裡隱秘,我想暫住幾日,待風頭一過,我打算南下覓一個棲身之地。還有,待我走後,你設法給我父親通個信,告訴他我還活著,此訊息再不可使第三人得知。為以防萬一,我現在不便與沈府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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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蘺在庵堂裡住了一月有餘。祁府中人竟絲毫沒有發現異常。跟隨她的兩個人時常出去打探訊息。每日回報京中動向。城門若何,巡守若何,城中流言若何。說皇后喪葬豪奢無比,陛下親為守靈,整日不出。
沈江蘺似乎已經不為所動了。
有時,那兩人也會帶來一些書信。
這次她是真的要從永通錢莊退出了。當日她捏造身份與蔣久尚合作,背後掌控錢莊。這一次退出,換了銀票,就是她以後立身的根本。
早在設計脫身之前,她已經向蔣久尚透露轉手的意向。蔣久尚也在為之尋找買家。只是買賣太大,要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不太容易。
只有這一處產業是蕭棲遲不知道的,她還能變賣了帶走,其餘店鋪、莊子皆是明面上的產業,動不得。
這一筆也夠一世逍遙了。
直到霜降過後,事情才終於塵埃落定。
宋辛夷每日打坐之外,會與沈江蘺聊聊天。這幾日看她神色不同以往,想是事情已了,打算走了。
她不擔心,就單單憑這詐死脫身的手段,她也清楚明白絲毫沒有擔心的必要。從前都做女孩兒時,只知道她有些計謀,沒想到親眼看見她長成這樣強大的人。她相信,不管去哪兒,沈江蘺都會好好兒的。
沈江蘺終於道明瞭辭別之意。她幾乎沒有行李,只有跟在身邊的兩個人,還有包袱中上百萬兩的銀票。另有一半約定一年後再去錢莊南邊的鋪子提取。
走的那日,京中下了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將阡陌巷道,高牆黑瓦,前塵往事,盡皆覆蓋。
丫鬟綠竹撐開油紙傘扶沈江蘺上車。宋辛夷只送出山門,就紅著眼回去了。
顯然會武功的南無正在前趕車。馬鞭揚起又落下,馬背上細小的雪花被震落,一架車很快消失在白茫茫之中。
受過的傷,施予的痛,在沈江蘺心裡,就此兩清。只是皇宮之中,她留下的骨血,是深刻的牽念與負疚。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從今以後,對得起的只有腹中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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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翠色馬車駛入即墨城門。隆冬時節,街上行人寥寥,看見這架馬車的人並不多。從車上下來的婦人有已經隆起的肚子。一行三人住進了城裡最大的悅來客棧。
越兩日,訊息靈通的人士得知有人要買屋子。進出悅來客棧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南無正跟著人看了好幾處屋子,最後挑了海邊一所依山建的院子。並不是十分富麗堂皇的屋子,與國公府、公主府,或者皇宮,那自然是沒得比的。
院子不過兩進,然而背倚山,前靠海,院中一架葡萄,還有幾株臘梅,倒也小巧精緻。沈江蘺去看了一眼,一見就滿意了,下了定,隔日便付了全款。一行三人搬進去。
隔壁鄰里只知道搬來一位姓蘇的婆婆,卻無人見過長什麼樣子。
隔日,綠竹去人牙子處挑了幾個粗使雜役的僕婦回來使喚。
當第一縷炊煙裊裊升起,日子就這樣開始了。
懷孕將近七月,又值隆冬時節,沈江蘺懶得恨不能變成冬眠的蛇。每日只在屋裡或躺或歪,看書,吃東西,與綠竹閒磕牙。
綠竹與南無正其實替她辦事多年,但從未擺在明面上。這是她給自己留的最後的退路。二人都會武藝。綠竹使一把鐵骨傘,南無正使劍。
她能如此全身而退,自然不全是綠竹和南無正的功勞。其實蕭棲遲的戒心也沒錯,她一直都在朝堂上有勢力,只不過與沈江節、展落白都無關,甚至也不是什麼高官,只在恰當的位置上而已。
當年她扶植蕭棲遲,但又怎麼將所有砝碼壓在一個人身上?所以蕭棲遲之外,她還扶植了數人。這些本是留作以防萬一的後招,當初大婚時還以為再也用不著了。
沒想到終是一用。
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