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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卻似開了閘一般,一聲不響,而淚流滿面。
沈江蘺本就難過,一見父親這個樣子,更覺摧心一般,慟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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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裴琅趕了來,只見沈府已經全部換上白色燈籠。白色帳幔像招魂的眼。
他在小廝帶領下急急忙忙往裡走——靈堂已經架了起來。偏廳裡請來的畫師正執筆傳影。一副半身的略見音容笑貌,栩栩如生。
不多時,沈由儀出來,見了他,未語先嘆。
裴琅趕緊上前,攜了沈由儀的手——他知這時問起身後之事反而更能轉移注意力,便說:“棺木可都齊備了?做道場,還得請僧侶。世伯打算停靈多少時日?”
沈由儀是傳統士大夫,辦喪禮並不一味講求豪奢:“棺木是早些年備下的。適才陰陽生說停三七。”
裴琅便也穿了孝服,相幫理事。
沈江蘺強自打點起全副精神,要送老太太風風光光走完這最後一程。後宅的整個主事權自發般交到了她手裡。
沈由儀只帶著沈江節還有沈江夔的兩個兒子在前面辦事,通知親朋好友、採辦喪葬用品等。沈江蘺則在後院帶著家人裁孝布、安排人手。
好容易到夜裡,她也沒去睡,而是伴著沈由儀一道守靈。中間,跟沈由儀提起蕭棲遲要來上香的話。沈由儀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裴琅是至親,也沒出去,在一旁一道守靈。
沈江蘺她堂叔家裡的人也都全來了,披麻戴孝都先去靈前哭了一場。才說起族裡還有遠些的幾房人家明日都陸陸續續過來。
到第二日,京裡的親朋好友都盡知了,來幫忙的,上香的,絡繹不絕。也有本身情分深的,也有覷著皇后情面,想來趁機獻好的。一場喪事真是轟動了整個京城。
蕭棲遲是入夜時分微服來的。
就連沈府裡知道的人亦不多。幾個心腹家人帶人守著院子,沈由儀帶著沈江節、展落白、裴琅相迎。
蕭棲遲也戴了孝,上了香,又安慰了沈由儀幾句。看見裴琅和展落白,略微致了意。便說:“朕去看看皇后。”
沈江芷和沈江芫都是今日才回孃家,卻發現裴琅竟然在沈府,皆是一驚。這會兒好不容得空喘口氣,沈江芫便問:“琅表哥怎的這麼快就趕來?”她還當裴琅是得了訊奔喪來的,卻怎麼也算不清楚他是幾時動的身。
“他到京已經好幾日了,昨日一得了信便來府裡幫忙了。”沈江蘺解釋到。
沈江芷一聽,撇了嘴:“果然還是長姐知道得清白。琅表哥來了自然是先知會長姐的。只是長姐都做了皇后了,也勸表哥他收收心。耽誤人家一輩子……”
沈江蔓趕緊去拉沈江芷的時候,蕭棲遲走了進來。
沈江蘺心中一沉,也不知這話他聽見不曾?
蕭棲遲又不聾,當然聽見了。心裡莫名泛起酸意。就知道這個裴琅沒安好心!現在還不娶親,擺這深情模樣博同情呀!
可是這麼多人在場,蕭棲遲還要端一下,便假作沒聽見。沈江蔓三姐妹立刻起身,向蕭棲遲請了安。知道帝后必有話說,便一齊出去了。
“雖然傷心,也要注意身子。”蕭棲遲上前牽住沈江蘺的手,說道。
沈江蘺眼圈一紅,只點點頭。
“我再說些什麼不過徒然。我知道,這喪親之痛,旁人說再多都是隔靴搔癢。”他一面說著,一面將沈江蘺攬進懷裡:“人這一世便是這樣。活著,便有這種各樣的失去和遺憾。你傷心,只管哭出來,千萬別悶在心裡。”
蕭棲遲還要回宮,不能多耽。兩人說著話,卻只覺依依不捨,說來說去又都是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倒是沈江蘺催著他:“夜深了,你明日尚要早朝。趕緊回宮罷……”雖這樣說,手卻緊緊拉著。
蕭棲遲頓了一下,又安撫了幾句,才道:“待事畢,你就趕緊回宮……”
“還有,與那裴琅,不準多說話!”
沈江蘺驀然聽見這句,一怔,才知他方才都聽見了,倒一笑:“偏記這沒要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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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喪事持續了大半月,裴琅可謂是盡心盡力。沈江蘺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親見他與俗事打交道的樣子。挽了袖子指揮下人抬東西,看買來的香、紙、燭質量若何。
其實也是井井有條,絲毫不亂。更難得還是他竟然連市價行情都一清二楚。
真是進可焚香若神,退可掃地齊家。
便是為了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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