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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隱竹不經意地往窗外望了一眼,便知道已至會稽郡。這片土地,她終於又回來了,這個地方,見證了她成長的記憶,也是她夢的初始。
此刻各個道路之上,張燈結綵,放眼望去不見盡頭。遙望無際的喜慶,不由得盪漾在人們的心底。街道之上,人頭攢動,行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白隱竹的心裡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虞妙弋雖然已經入贅了項家,可畢竟也只是個舞姬。而這麼大的牌場,恐怕不那麼簡單。
這個會稽郡,能有這麼大牌場的人家有哪些呢?是虞家?還是項家?不管是在哪個家族,妙弋姐姐能夠活的好,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
“陛下!這會稽郡人有些多,恐怕秦兵們無法進城。”
胡亥擺了擺手笑道:“無妨!你讓他們安扎在城外,挑幾個人跟著我。我周圍還有暗人,莫要擔心。去吧!”
“諾!”
“陛下!”白隱竹道,“姬可否回閣內去看看?”
胡亥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白隱竹望著胡亥道:“蓮大娘會……”
胡亥大笑道:“小竹,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這閣乃是李斯在會稽的眼線。”
“什麼?”白隱竹忍不住驚道,“眼線?”難道,她那麼多年的生活,都在秦朝的監視之下麼?
“沒錯!”胡亥道,“要不,你怎麼以為,這個閣沒有外人敢來輕易搗亂?這不僅僅是你們雙絕的作用,更主要的,是這個閣所牽連的勢力。”他忍不住嘆息一聲道,“唉!若要我早一些發現你就在其中,又何苦花了那些功夫。”沒有人清楚,他為了她究竟苦害了多少百姓。
(多年之後,有唐朝詩人杜牧撰寫《阿房宮賦》——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幾世幾年,剽掠其人,倚疊如山。)
原來,這史書上眾多的筆墨,這源頭,原來,只不過來源於一個女人罷了。
“這是命!”白隱竹幽幽地道,“這世界的一切,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她仰頭,望向一片晴好的天空道,“就如同,這片天空看起來如此的安靜沒有,可誰又能看得見,這片天空庇佑的人們,活得,是多麼得不堪?”
胡亥冷哼了一聲道:“這世界本來沒有宿命一說,我只知道,這宿命,只是人們逆來順受的藉口。”
白隱竹沒有說話,蓮步輕移。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袂輕輕飄起。她本自生的極美,一襲綠衣,更加顯得超脫凡塵。
胡亥望著白隱竹的背影,那個瞬間可有滄海桑田的遙遠?
“這……”白隱竹不禁望向閣樓的大門,此時正緊緊關閉。但門上卻無一絲灰塵,顯然是剛關不久。白隱竹輕輕拍打著大門道:“大娘!我回來了,我是小竹。”
閣內此時卻是一片寂靜,絲毫沒有人跡的模樣?
“這位姑娘?”說話者略微吸了一口涼氣道,“你是……白姑娘?”
白隱竹望向這個男子,只見他看起來略微有些熟悉。她突然長大了眼睛,行了一禮道:“虞君。”
這個男人,正是贈予白隱竹白騅的虞子期。
“這閣內已經沒人了……”虞子期道,“這個幾天前被查出來與秦朝皇宮有聯絡,全部已經被處死了。”
“啊!”白隱竹的臉色瞬間大變,有掩飾不住的痛苦之色,聽得她喃喃,聲音也禁不住顫抖:“怎麼……怎麼可能……”
“白姑娘,保重身體。”虞子期道,“這已成為事實,無法再改變。”
“小竹!”胡亥自然也是望見了白隱竹的模樣,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道,“沒事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白隱竹的臉上露出駭人的殺意道,“是誰?究竟是誰殺了她們?”
虞子期嘆了口氣道:“是項家。”
指鹿為馬(1)
項家?項羽?
那個男子,怎可以如此對待她們,他難道不知道,她們是她的親人嗎?
白隱竹緩緩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水悄悄滑落,似朝霞留給百花的露水,如磨沙成珠的珍珠。
她還記得,記得……
那個風雨交加的時刻,她原本以為,這世界,她即將遺忘。她原本厭倦了人世間的醜惡,憎惡了亂世的悲哀。
是蓮大娘,救起了她,教她習舞。她的懷抱,溫暖的像母親一般。
那個墜兒,還那麼小,整日喜歡跟著她的後面,成天似乎沒有煩惱,有什麼事情總是第一個來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