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3/4 頁)
狂奔回醫院時,人已經沒了……
病床上是空的,屋子裡是黑的。
魚薇頓時變成了一個散了線的木偶,一個踉蹌扶著病房的門緩緩跌坐,天旋地轉的。
她真的受不了,她覺得心像是被撕裂開一樣,世界隨著心一起被撕裂了。
明明知道是夢,她還是忍不住扶著門框,嚎啕痛哭起來,為什麼這種事非要在夢裡再經歷一次?
不知道哭了多久,恍惚間,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肘被一雙有力的手扶穩了。
魚薇哇哇哭嚎著,轉過頭,看清楚的眼前的人,她才覺得這個看上去毫無盡頭的噩夢終於要結束了,有人來救她了。
步霄神情凝重地站在她身後,扶住了她,一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他是她夢境裡唯一清晰的面目,清晰到眉眼可見,宛如真實。
她哭得更兇了,撲進步霄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就像抓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三個字不可抑制地從喉嚨裡嘔出來,那樣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聲音是無望而殘酷的。
“步叔叔……”她大哭道,哭聲幾乎要把她從內而外地翻開來:“我媽死了!我沒有媽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幫幫我……”
步霄垂下長睫,緊緊抱住她,撫摸著她腦後的那隻手掌寬大而溫熱,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把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口,讓她放聲大哭。
不知道又喊了幾遍“步叔叔”,有可能是睡著的,也有可能是醒過來了,魚薇猛地驚醒的時候還在痛哭,哭了很久,她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哪兒,可她無法控制自己冷靜下來,她從來沒有一個時刻這麼需要過步霄,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想看見他,就像在夢裡一樣,只要他來了,她就有個地方可以停靠。
他從她十四歲的時候就一直陪著她了,媽媽生病時,步霄來幫自己,媽媽去世時,步霄來安慰自己,就連去公墓放骨灰盒,也是他陪著自己的。
魚薇在這一刻有多想讓步霄回來,她自己也無法丈量這份心情,她從他離開之後,就一直積攢的無助、孤獨、想念,終於在這會兒爆發出來。
“你醒醒。”魚薇還在哭,忽然一雙手伸過來,搖了搖她的肩膀,她淚眼朦朧地朝床邊望去,一瞬間,她以為看見了步霄,可是定睛一看,那人容貌跟他有幾分相似,卻分明不是他。
是步徽。
魚薇把被子掀起來,捂住臉,她要儘快讓自己平息下來,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醜態。
步徽剛才走到她房門口來叫她,忽然聽到她在喊,一進門,才看見她像是被噩夢靨住了,但她口口聲聲叫著的是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
她在喊“步叔叔”,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喊四叔這個稱呼的,可是她還是逮著箇舊稱呼喊,她哭得很傷心,他隱約還聽見她說“媽媽死了”什麼的……
他從沒見過魚薇這個樣子,步徽從她房裡出來時,想著,她所有的樣子,四叔應該都見過的,因為從很久以前,久到自己不認識她時,四叔就在幫她。
她之前跟自己說過,她從十四歲就喜歡四叔了,他當時情緒激動,根本沒當回事,也沒往心裡去,直到今天,他似乎才隱隱明白,四叔對魚薇來說意味著什麼,是他永遠也想象不到的重要。
現在僅僅是因為自己,四叔走了,她這麼需要他,想念他,還在強撐,他明白自己現在對魚薇的感情已經絕對說不上是“喜歡”了,有種更奇怪的感覺,像是陌生,又像是熟悉,但他絕對是不想看見魚薇難過的。
步徽走到二樓,看見姚素娟在跟步靜生交談,神情凝重,他走近時,聽到姚素娟說:“讓老四回來吧,家裡這麼亂,哪是魚薇一個小姑娘能頂得住的……”
步靜生沉默著,低垂著眼睛,像是在愧疚,還沒開口,就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
“要當兵是我自己的決定,本來就不該讓別人走的,”步徽路過時說道:“我去給四叔打電話讓他回來。”
聽到他這麼一句,姚素娟頓時瞪大了雙眸,眼神有些錯愕地盯著兒子,步徽已經徑直跟她擦肩走到陽臺上,摸出了手機,他之前把四叔的號碼刪除了,這會兒他才覺得那是個很幼稚的舉動。
就算刪除了,步霄的電話他依然倒背如流,不可能忘記,更不可能遮蔽,一如血緣這東西,無論在何處、在何時,他見到步霄都得喊一聲“四叔”,這是生下來就定了的事。
其實這麼多次,他偶爾回家,路過四叔空蕩蕩的房間時,他也是無法適應的。
電話撥了出去,步徽才有點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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