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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是那個男人所為。
宦娘拉著孃親與覃婆,抬眸向不遠處看去,但見在四處皆是殘肢斷臂,斑駁血跡的地上,那男人悠悠然地抱臂而立,光映照人,面若琳琅珠玉,與周邊慘景全然格格不入。宦娘心中不由得慌亂起來,他若是走過來,自己該向孃親如何說明?
徐平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勾著唇角,緩緩走了過來。
覃婆緩聲行禮,向徐平謝過救命之恩。沈晚還有些迷糊,並不清楚是誰在關鍵時刻出手,此時聽覃婆說了,不由得細細打量起眼前之人來。這人樣貌氣度都遠超常人,周邊境況如此忙亂,而他卻還是一位悠然自如的模樣,當真不可小覷。
宦娘避開徐平的目光,急急忙忙地對著沈晚及覃婆道:“我們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了,趕快前往南陀苑罷。”
沈晚心思一頓,轉睛看向自家女兒。宦娘自小早熟,行事頗有方寸,臨危不亂,甚為鎮定,然而此時卻如此焦躁,也不向這位大人道謝,多半是有問題。
徐平卻緩緩笑了,順著宦孃的意思,引著兩位婦人往前走去。宦娘咬咬牙,連忙跟了上去,但聽得徐平率先開口,對著沈晚道:“早就想著要去拜見沈夫人了,可卻一直抽不開身,還請沈夫人見諒。”
溫文爾雅,謙遜有禮。宦娘瞧著他這副樣子,不由得狠狠腹誹起來。
沈晚連忙道:“大人實在客氣,我不過一介俗婦,哪裡受得起大人這般看重。卻不知……大人可是之前統領我家宦孃的那位徐大人?”宦娘細細打量著沈晚的神色,不由得稍稍安心,她似乎至今還不知徐平與徐世韋及長公主的關係。若是她知道了,那她這個女兒,當真是個罪人。
徐平挑挑眉,點頭道:“夫人喚我伯平便可。”
與前朝的尋常習俗不同,本朝稱呼人時多半都是稱呼姓名,成年男人們雖也有表字,可卻與沒有無異。表字通常都是男子成年時,由其父兄為其定下。唯有刻意親近或是降低身份時,男子才會請對方喚自己的表字。
伯平,便是徐平的表字。伯,便直接表明徐平在家中乃是長子。他沒有刻意提起徐這個燙手的姓氏,宦娘微微鬆了口氣。
沈晚連說不敢,心中卻因此而明瞭,女兒與這男人的關係並不尋常。
母女連心,宦娘一看沈晚的神色,便清楚瞭然。她鎮定下來,略一思量,便佯作稍稍有些羞澀,湊到沈晚身側,溫聲道:“孃親不要多問了。這位伯平大人……與我關係不錯。之前受他統領時,我……獲益良多。”
在孃親前間接承認自己與徐平的關係,徐平聽了,定會愈發認定她是真心屈從。
沈晚打量著突然轉變態度的宦娘,雖覺得有些古怪,但也不曾放在心上,但以為是宦娘小兒女心思作祟。她雖成熟,行事穩重,可到底是連十七歲都不滿的少女,如這般羞澀而難以啟齒,實在是情理之中。
宦娘伴在沈晚身側,聽著她與徐平不住說話,詢問徐平家中狀況,心上如擂鼓一般鬧個不停。幸而徐平竟並未刻意刁難,出乎宦孃的意料,他答得很是小心,隻字不提徐世韋與長公主之事。宦娘偷偷睨他神色,卻見他神情溫和,便連笑容也很是正常,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
眼前之人,真的是那個噙著冰冷笑意,拿殺人當做有趣之事的邪魔嗎?
徐平並未多待,送這幾人抵達南陀苑後,他又暗自叮囑了宦娘幾句,隨後便抽身離去。宦娘獨自面對著孃親,心裡分外忐忑,果然,不過少時,沈晚便微笑著啟口,絮絮地說道:“這位伯平公子,面貌雖長得冶豔,可性子倒是踏實。雖不滿二十歲,可言談行止,比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都穩妥,說話間滴水不露,可見功夫。”
娘啊娘,你看人到底還是有失偏頗。宦娘心裡堵得慌,並不搭腔,只是揹著沈晚,假作收拾東西。收拾罷了,宦娘也不敢多待,拜託姚鈺多加照看後便照著徐平的遵囑,打算早早回居所。然而走在路上,看著周邊境況,宦娘終是難以安心,復又去殘存不過數十人的羽林衛處交了名牌,主動請求明日出勤。
那羽林衛小心掩了門窗,生怕外頭的怪物鑽入屋內,見了宦孃的名牌也不收,低聲道:“這都亂成這樣了,女郎願不願意出勤,誰還管你。現如今大家都只顧著自己保命,不少異能者帶著家眷往南方叛逃了。女郎願意出勤,實是有心,只是自那一場大雨後,怪物們愈發厲害,我勸女郎還是儲存實力的好。”
異能者中,強者為尊。隨著末世的境況不斷惡化,宮城中的種種規章,已然形同虛設。大家漸漸明白,也許世道真的就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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